圣提特斯没有公义

星期四晚间双人赛的第七轮把卢休和保罗修士带到了院长的桌子。

“啊哈,世界上两个最差劲的冒叫大王来了,”院长评论说。“这是个好消息,同伴。我们无需细致的防守就可以拉低他们的得分。”

“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冒叫是什么时候了,”保罗修士入座时面带微笑地回应说。“偶尔我会对手中牌做一些乐观的评估,但并不以为这种行为属于冒叫。”

下面是本轮的第一副牌:

院长首攻2,明手摊牌。

“你恐怕不能认为我冒叫了这手牌,”保罗修士一脸钟爱之色地注视着他的四张A。

的确不能,院长想。如果主打者拿着路人皆知的KQJXXXX和三个双张,这个定约也就仅仅宕一而已。

卢休修士和往常一样毫不动声色地研究着明手。他需要某种形势的挤压奏效,但前景极为黯淡。也许第一墩从明手出小牌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东家不得不因为明手的10消耗掉一个 止张,则有可能对西家实施挤压。“请出小,”卢休要求道。

东家用Q得牌,而院长必须接过看住红花色的重担。卢休修士用明手的A吃住K 回攻,然后用K和A吊了两轮王牌。他接着兑现了A并王吃一次,希望这个行动可以移除 东家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另一个止张。跟着连拿他的王牌到如下残局:

在最后一张王牌上,院长必须放弃一门红花色的护卫,满贯定约做成了。

“无需细致防守,如你所言,院长,”保罗修士开心地说。“只有2首攻才能逼迫沙维兄弟放弃他宝贵的Q。首攻剩下 12张牌中的任何一张你都可以轻松击败这个满贯!”

“如果哪一天我发现自己也会去嘲笑其他牌手的衰运,就是我从院长位置上引退之日。”院长难以置信地看向保罗修士。“任何顶级牌手拿我的牌都会首攻2的。”

院长在拿起第二副牌时暗暗祷告有属于他的好运气。

院长首攻2,以回应他同伴的弱二开叫。卢休修士明手A得牌,引一张小王牌到手中的A。院长平静地跌出 10。

卢休本打算从手中向明手的J出第二轮王牌,以对付4-1分配的安全打法,但左手方10的出现让他重新评估局势。东家的弱二开叫意味着他几乎不可能 还拿着4张,那么院长的10就标明了他是Q10双张。卢休修士于是继续兑现了K 来捕捉这一机会。

院长以贝拉多纳式的姿态贡献出他的2,在东家示缺后他转头观察卢休修士的反应,但后者如往常一样平淡无波。即便如此,院长想着, 这个坏分已经板上钉钉地进入了他的计分卡。

卢休修士现在开始打套。当西家前三轮都跟牌后,主打者可以把他的输张垫在第13张上。 院长将吃,兑现王牌Q,接着出逼迫庄家。

“很不幸,我现在无法飞K了,”卢休修士说。“只能从手里出10。”

“你并没有损失什么,”院长酸溜溜地回应。“K在我手里。”

保罗修士打开计分纸。“所有人都得了620分,”他报告说。“如果你从手里向明手的J引第二轮王牌的话,就输一墩王牌,一墩和一墩。”

院长靠向椅背,等待下一轮比赛的开始。典型属于卢休的好运气!他精彩绝伦的防守居然没有带来哪怕一个比赛分。这也是桥牌这项运动最大的问题:最后的名次完全不能反映出参赛者的技巧和实力。

院长原本盼望下一轮比赛能有一丝喘息之机,然而抵达他桌子的却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对手,卡梅隆修士和达明修士。

“难以置信我居然可以做成那个定约,”卡梅隆修士一屁股坐进南家椅子时抱怨说。“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缓拿K,我明明白白已经示缺了。”

“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吗,沙维?”院长问道。“好像没有听到这两位年轻人问候他们的对手。”

“晚上好,院长,”卡梅隆修士致意说。“今晚我俩所遭遇到的防守水准之低连你都会感到惊讶。”

“你跨入修道院神圣的大门就是为了批评和你一起修行的兄弟?”院长质问道。“天晓得当初我为什么会接纳你。”

众所周知卡梅隆修士的父亲曾经给修道院的手抄稿图书馆捐献了一大笔钱以平息院长对卡梅隆的怨气。自那以后院长已经慎重地考虑过好几次宁可将图书馆和卡梅隆一起扫地出门。

卡梅隆修士拿起这么一手牌:

s.gif (111 bytes) AKQ
h.gif (112 bytes) 873
d.gif (109 bytes) Q3
c.gif (113 bytes) AJ852

有对无,他选择开叫1。达明修士应叫1而沙维修士插叫了1。现在怎么办? 把如此羸弱的套再叫一次显然没有意义,而再叫1NT也因为缺乏挡张而缺乏吸引力。“1,” 卡梅隆修士最后说道。

他的同伴直接加叫到4,下面是全手牌:

院长首攻一来对抗成局定约,防守方连打三轮逼定约人将吃。如果外面的王牌 是3-3分布的话一切都很简单,但卡梅隆修士看到了一个如果西家持四张王牌时的额外机会。他出小到手里的A,明手将吃一次。 王牌A回手再将吃一次,两防家都跟牌。兑现王牌KQ使得西仅剩一张王牌在手,于是卡梅隆修士开始连拿他的套,只需 院长跟出三次即可。当这一愿望实现后,主打者取了6墩王牌和4个边花赢墩,定约完成。

“你只有三张?”院长嘟哝着。“你是不是理错牌了?”

“看上去是正确的选择,”卡梅隆修士回答。“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其它的叫品。”

院长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典型的卡梅隆修士的好运气,一个荒唐的叫牌却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你要看看传过来的记分单吗,院长?”达明修士殷勤地问道。

院长假装没有听见。一个-620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下一副牌运气就会转到他这方来。

一个相当冒险的叫牌进程把这对见习修士带到了一个小满贯定约,院长首攻K。

“你拿着这样的牌居然跳叫5?”院长不可思议地看着摊下来的明手。

“我肯定填补了他低花上所缺的大牌,”达明修士答道。“我假定这个5是在询问他有无好的王牌套。”

卡梅隆修士停下来思考坐庄路线。院长不是那种持最低限牌都会争叫1的人,因此K 极有可能在他手里。如果西家的是K-J或K-10就好办了,第二轮把K放下来,接着飞东家的9即可。 如果西家是K-8,K-6,或K-4的,也许可以在明手将吃第四轮

卡梅隆修士将吃首攻,从手里引小,当西家跟出8时明手放小忍让。没有看到什么更具吸引力的其它回牌, 院长继续出。卡梅隆修士暗手再次将吃,吊两轮王牌,接着打第二轮。院长沮丧地摇着头,将 K狠狠地扔在桌子上。明手A得牌,再拉第三轮到手里的Q,西家告缺但无法将吃,只得垫一。 定约人于是明手将吃第四轮,达成如下残局:

卡梅隆修士示意明手出K,继之以Q,东家的J第二轮跌落。“都是我的了,手里A超拿吊出最后一张王牌。”

院长闭上眼睛,彷佛置身于痛苦之中。“一个非常合理的定约,”他评论道。“你只需要我拿着KX双张,恰好两张王牌,以及J 被击落即可。”

“你的清单里还漏了重要的一点,院长,”沙维修士说。“年轻的卡梅隆兄弟也必须打得很好才行。”

“他闭着眼睛都能打对,”院长喃喃地说。在他看来,这两个年轻人计分卡上的两个顶分毫无可取之处,仅仅印证了他此前一直在思考的理论:此时今日的桥牌已经和技巧无甚关联了。

“您要看看记分单吗?”达明修士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

“我剥夺自己这一快乐的权利,”院长回答。“我不相信任何其他兄弟会叫到这个只有2%成功率的满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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