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维修士的糟糕一节

院长从来没有如此厌倦一个比赛。在温彻斯特体育中心密不透风的大厅里举行的绿色大师分瑞士赛6轮过后,他的队伍依旧在第15桌徘徊。

修道院队最后一轮的对手是阿普沙特-贝格里一家人。院长打量着即将落座于他这桌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儿子。毫无疑问他们在某所二流大学里习得了这个游戏的一些 基本知识,但要想从一位已有四十多年经验的特级大师手里讨得便宜......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事实与期待完全相悖。

下面是这场比赛的第一副牌:

院长,对冗长的叫牌进程逐渐失去了耐心,没费一秒钟就抽出K作为他的首攻。

身材高大的定约人,穿着一件南安普敦大学橄榄球队的客场T恤,在明手摊牌时愉快地点着头。“我们叫得很好,朱利安,”他赞扬道。“你看懂我扣叫6 的用意了吗?我是在期待你可以显示出第三轮控制。”

“是的,是的,”他的同伴回答说。

“你在我的5后回到5已经否认了第二轮控制,所以......”

院长已经无法忍受了。“你们最好在打牌结束后再进行复盘,”他告知年轻的对手。“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劳您大驾让明手出牌。”

“请出小牌,”西蒙指示道。他父亲关于院长的所有评语都是绝对正确的,此人极其粗鲁!如果在经历了一个有趣的叫牌进程后不被允许讨论,那他们怎么能够提高水平呢?

主打者将吃了首攻,注意到他必须妥善安排好暗手的第四张才能获取满贯定约所需的第12墩。 他暂时不吊将而连打AK,东家第二轮跌出的10敲响了警钟,于是定约人用A 进明手向手里引第三轮

经过几秒钟思索后,沙维修士决定将吃。庄家将吃了他的回牌,并靠向椅背思索下一步的行动。他如何消除掉 上的输张呢?看上去唯一的机会是只吊一轮王牌并兑现Q,如果东家起始只有双张王牌,他就无力再将吃。明手垫掉一张, 此后可以将吃一次

西蒙吊一轮王牌,把Q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明手垫。沙维修士也垫,于是 主打者兑现A,明手王吃一次。他接着将吃回手清出外面的王牌,满贯是他的了。

“我不将吃第三轮也无济于事,”沙维修士评论说。“他手里Q赢,明手大将吃即可。”

“显而易见,”院长嘟哝着说。“我们已经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情来试图击败这个定约。”

首攻可以奏效,”西蒙转向院长。“如果我K赢进,此后用A进明手引第三轮的时候,东家就可以将吃 并兑现一墩了。”

院长听到这个评论后诧异地抬起头来。这位年轻人不仅穿着一件完全不适当的运动服,而且醉心于无端指摘对手们的打法。在有坚固连张套的时候 从JX中首攻?任何处于疯人院外的人都不会予以考虑。“你可以用王牌进明手,而不是用掉A,对不对?”

沙维修士摇摇头。“那样也不行。我可以让过第三轮给他的Q。如果他试图用7将吃第四 轮,我可以超将吃。如果他用输张垫输张的方法在第四轮上垫去一张, 你进手后就可以移除掉明手最后一张王牌。”

在另一张桌子上,卢休修士和保罗修士对阵男孩们的父母。丹尼斯·阿普沙特-贝格里在温彻斯特大学当了30年的历史教师,最近刚刚退休。他的妻子,菲利帕,是当地一个保守党 组织里颇有名望的筹款人。

阿-贝格里先生,他逐渐后退的发际线一丝不苟地划过前额,首攻Q来对抗卢休修士的4定约。 东出K,卢休修士在短暂思考后决定让送这一墩。此时东如果回出王牌的话,这个缓拿手法并非必然,但正如卢休修士所怀疑的那样,她手中已无王牌可出。明手赢得 回攻,卢休顺势再兑现另一个大牌,接着开启交叉将吃之路。

A,将吃,然后拿掉K和A,明手将吃。 主打者现在将吃第三轮回手,形成如下残局:

当卢休引手中最后一张时,阿-贝格里先生用8将吃。“扔掉,” 卢休修士指示道。

假使定约人赢进首攻的王牌,现在西家就可以连吊两轮王牌,置定约于死地。而如实战所示,他只能回出王牌给庄家的A。明手将吃就是卢休 的第10墩牌。

“我几乎加倍了,菲利帕,”阿-贝格里先生拧开他那支古老的奥斯米洛伊德钢笔的盖子,在计分纸上填写的同时评论说。“我有4张极好的王牌,同时每个边花上都有大牌。”

“幸好你没有,”他梳着昂贵发型的妻子回答说。“我每门花色上也有一个大牌。真让人惊讶他们居然进了局。”

南北方持续拿到好牌。回到院长这桌,西蒙·阿-贝格里又叫到一个满贯:

以一种殉道者的姿态,院长庄严地捻着属于自己的13张牌。这一次他有一个四连张大牌花色,和4张不错的王牌。首攻K看上去 是绝对合理的。如果从未叫花色的JX中首攻J是致胜选择,而那个年轻的庄家仍然以他那一贯的方式喋喋不休,他将严肃考虑放弃桥牌这项运动。院长把 K放在桌面上,明手摊牌。

“我不喜欢用4张小牌做1应叫,”朱利安说。“虽然很多牌手都会这么干。你是认识史蒂夫·纽伯里的。他说过总是会叫出 四张套的高花,即使是5领头的四张!”

“叫得棒极了,朱利安,”他的兄弟显然对明手摊下来的牌非常满意。“你的套出色之至。”

院长忍住了不做任何评论。对手明显是缺乏经验的毛头小子,但有人应该告诉他们在牌桌上大肆吹嘘自己的叫牌而非开始做庄是一种多么缺乏教养的行为。

“如果你应叫1,”南家继续道。“我不认为我们能叫到这个满贯。”

“你是在声称这个定约吗?”院长打断道。“如果不是,请开始打牌也许比较好。”

“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的话,”西蒙转向院长。“但是您的态度的确在破坏我们享受比赛的愉悦。如果您想要的是急急忙忙打完每一副牌然后尽快回家,那么 打桥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院长眯起了眼睛。急急忙忙打完每一副牌?他一定是在开玩笑。正是他无休无止的复牌,不管是在打牌前还是打完之后,破坏了每一个人的好心情。

主打者赢得首攻后停顿下来考虑他的路线。如果王牌是3-2的话毫无问题,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席卷全部13墩。要是 王牌是4-1分布呢?鉴于已经门户洞开,假使连打三轮王牌发现不均分配,定约立刻有了大麻烦。较好的打法是 立刻让送一墩王牌,而明手还留有王牌可以防御对方继续攻击

在第二墩牌上西蒙从手里出王牌3,他的左手方跟5。“不不不,请出小,”定约人在他的兄弟伸手去拿K的时候摇着头制止了这个行动。

沙维修士用6赢进,但没有任何有建设性的回牌。最终他回出K,主打者暗手A得进后明手将吃一次。 拿掉王牌K后,他用A回手清出外面的王牌,欣喜地看到王牌果然是4-1分布,因而他的安全打法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剩下全部 是我的了,”他洋洋得意地展开手中牌。

院长把牌插回牌套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在一个本地的瑞士制循环赛最后一轮的第15桌怎能允许出现如此精彩的做庄?如果定约人没有让送一轮王牌,他肯定会宕得一塌糊涂。

“我假定你现在要告诉我从JX的中首攻J是最佳选择了,”院长瞟了一眼他个头甚高的对手。

西蒙迷惑地看向院长。“首攻没什么用,”他回答说。“我手里是单张A。”

院长已决定当面指出这两个年轻人的牌桌礼仪远未到令人满意的程度。“我指的是早期的一副牌,”他坚持道。“在那副满贯上 你说我应该首攻。”

“我想这副牌我们需要的是首攻,院长,”沙维修士倾身说。“如果主打者仍然试图让送一墩王牌,你可以再回一张 锁死明手。”

假装没有听见,院长看向同伴所在的另一桌。“啊,他们打完了,”他站起身来。

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他来支持这种当地的联赛了,院长在走向卢休和保罗的同时心中暗想。当你的搭档和对手都不能意识到从K-Q-J连张中首攻的安全性时,那就是在完全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们打得相当不错,”院长入座时卢休修士汇报说。“至少可以用一场大胜来结束这个比赛。”

“我倒是无此奢望,”院长叹息说。“沙维在我们桌上如做了噩梦一般。他来了,不要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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