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修士的宣告

院长正在修道院的四方院子里做一个清晨散步的时候,看见澳大利亚修士向他走来。已然避无可避, 院长加快脚步,希望给对方一个自己正要去办一件紧要事情的印象。

“早上好,院长,”赫尔曼修士致意道。“我注意到你听取了我的忠告而更换了密码。很不幸的是 这意味着我无法使用你的电脑了。”他递给院长一张用过的旧计分纸。“也许你可以把新密码写给我?”

“那台计算机是修道院工作专用的,” 院长将计分纸一把推开。“不然我们无法做减税申报。”

“是的,是的,我们在圣布鲁斯也这么干,”赫尔曼修士大笑。“不过我发现这并不能阻止你去WINMX网站下载音乐。”

“那些音乐……呃……是为了抚慰在医务室里遭受苦痛的兄弟之用,”院长回答。“你完全了解以 我工作之繁忙是毫无闲暇来听这些东西的。不好意思我有一件紧急事务亟需处理,先行一步。”

这一日余下时间院长都有意避开赫尔曼修士,直到晚间的例行双人赛。他环视整个房间,想看到澳大利亚人又游 说了谁做为他的搭档。在上一次双人赛上,他竟然令人恼火地把亚雷修士带到了第二名的位置,实在是不可思议。 在此之前亚雷修士三十年的牌手生涯里他的最高名次是第四位,而且还是1986年因流感大流行只有五对牌手参赛 时取得的。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远端角落里的第9桌。老天保佑!是可憎的卡梅隆见习修士正坐在澳大利亚僧侣的 对面,来自地狱的组合,如此描述甚为得当。

第7轮比赛把这对新搭档带到了院长的桌子。“我很欣慰地看到你愿意提携一位见习修士参加我们的比赛,”院长 在赫尔曼修士落座时如是说。

“完全没有问题,”澳大利亚人回答。“卡梅隆兄弟是很强的牌手。我们前几轮几乎横扫全场。”

院长打起精神。如果他俩想在这一轮继续横扫,就必须拿出信得过的表现才行。

院长首攻K来对抗成局定约,接着被卡梅隆修士摊下的明手牌惊得目瞪口 呆。“一手12输张的牌,”他喊道。“你怎能拿这样的牌做跳加叫?”

“我们把跳加叫处理成阻击性的,”见习修士回答说。

“现在全世界都默认跳加叫是阻击性的!”院长反驳说。“但这并不意味着你需要拿着12输张的牌来主动申请-800分。”

“我必须说您持有一种非常陈旧的叫牌理念,院长,”赫尔曼修士说。“在联手非常可能有9张王牌配合时立刻 将叫牌推向三阶水平是合理的。”

“你们两个简直一样疯,”院长示意可以开始打牌。

沙维修士第一墩跟3发出信号,显示他持有奇数张。 当定约人手中跌出J时,院长倾向于这张牌是一个单张。现在继 续出会帮助主打者实施消去打法。在明手匮乏进张的情况下,转攻其它花色应该是更强的防御。

于是院长第二墩回出王牌2。赫尔曼修士暗手9得后用A再吊一轮王牌。 当他从手中出Q时院长用A拿。仍然拒绝出来 帮助定约人,他出脱手。

赫尔曼修士明手得牌,出暗手K将吃, 小心地保留王牌4。接着再吊一轮王牌并兑现J,达成如下残局:

现在赫尔曼修士出王牌4,院长已经没有合适的垫牌。如果他垫,主打者 只需简单让送一墩即可在这门花色上拿回两墩。最终他选择弃 掉A,赫尔曼修士明手8得牌后 出

澳大利亚人此时用他的最后一张王牌王吃,而院长手中只剩下K-Q-7。接 下来一张小迫使他赢进而遭到投入,定约完成了。

“干得好,同伴!”卡梅隆修士恭贺道。“某种不需要调整输墩的挤压,是不是?”

“一种常见的变化,”赫尔曼修士回答。“在堪培拉我们那里每周都要出现那么一两次。”

院长伸手拿起下一副牌时暗暗祝祷有属于己方的好运气:

“你同伴的3NT?”院长首攻前问道。

“对成局定约的安全性加叫,通常是均型,”赫尔曼修士说。“假定我们的理解一致。”

院长花了一点时间来考虑他的首攻。肯定是不能考虑的,而其他三 门花色的危险程度似乎相当。默默祷告了一番,他引出自己的单张王牌。

卡梅隆修士摊牌时有点战战兢兢。“我的3NT是一种两用叫品,”他解释说。“它可以被当成自然叫,不过既然我同伴 非常可能持有5张,说它是对成局定约的安全性加叫也无不可。”

“停止你的狡辩!”院长呵斥道。“很明显你是在做自然叫,而我得到了错误的解释。”

“我们此前从未配对过,院长,”卡梅隆修士争辩说。“我想我应该……”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先打牌吧,”院长继续说。“我们可以在最后调整得分,如果需要的话。”

赫尔曼修士暗手赢得王牌首攻,出他的单张。院长如果上A的话, 12墩牌就轻而易举,因为定约人可以拿到3墩。他做出最强防御,跟小牌让 明手的K拿。赫尔曼修士王吃一,用王牌K入明手再次王 吃。失望于A没有露面,他吊光东家的王牌达成 如下残局:

赫尔曼修士现在对牌情已了如指掌。他兑现A和K, 剥光了院长的这门花色,然后送出Q。院长被迫用A得进然后 从KJ中引牌,让庄家完成了定约。

“运气好的无以复加!“院长重重地靠回他的座椅。”你们误打误撞地叫上满贯,然而所有的牌张分布都对你们有利。”

首攻可以打宕这个定约,”沙维修士评论说。

吸收到了这一重要信息,院长转向赫尔曼修士。“说得对,假设你暗手用A赢进首攻 后出,我立刻上A,然后出第二张,逐出明手的进张。 你可以用KQ垫两张牌,但是仍然还有一个输墩。”

赫尔曼修士向他的同伴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赶快填好计分卡。

“等一下,”院长打断道。“除非我事先被告知明手有强大的王牌套,否则我绝不会首攻单张王牌,因为那样很可能会卖掉我同伴的一个大牌。红花色首攻是完全不在考虑之列,因此 我将被迫首攻一张。鉴于你们的错误信息严重影响了我的判断,这副牌应该按下一来结算。”

卡梅隆修士望向同伴,寻求他的指导。

“你瞪着他干什么?”院长呵斥说。“就算他不是英国人,你也不能从错误的叫牌解释中获利。桥牌规则在两个半球的应用完全相当。”

卡梅隆修士不情愿地录入宕一的结果,接着拿起下一副牌。

“严格来说,你们还应该被扣除掉每个顶分的20%,”院长捻开属于他的13张牌时继续道。“不过这只是一场院内的友谊赛,我就不再追究了。”

这是本轮的最后一副牌:

院长首攻王牌3,明手摊牌。赫尔曼修士轻轻地摇头,估量着定约的前景。对任何其他首攻,他都可以连打AK和另一张, 用明手的大王牌将吃手里的第四张。院长究竟是如何发现这个防守的?尽管如此,只要是4-3分配,第12墩牌仍然有望。

赫尔曼修士用明手的10赢得王牌首攻,接着兑现AK, 手中垫去一张。当他用王牌A将吃第三轮时, 失望地发现西家告缺,如何继续?

东家的牌型很可能是1-5-5-2或者1-6-5-1。如果可以让送一墩给东,则定约仍然可以完成。 那样的话沙维修士回不出王牌,明手仍然可以王吃一墩!(东持1-6-5-1牌型时定约无法完成, 因为院长在第三轮上可以垫去一张,此后赫尔曼修士 无法安全地小将吃回手——译注)

第五墩牌上赫尔曼修士从手里出小,院长跟出3。“出6,” 赫尔曼修士指示道。

如定约人所料,沙维修士用8得牌后回不出王牌。当他转攻K后,赫尔曼修士明手A得,兑现 AK,然后用王牌9将吃第四轮。接下来他将吃 回手吊将,随即声称了整个定约。

“不是最好的,院长,”沙维修士评说道。“难道您不能插入一张大以防止他让送这一墩给我?”

院长瞪视着桌子对面。谁能想到定约人居然会从明手打6?如果是金杯赛上的一场比赛他也许会发掘到这个防守,因为他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思考。但在 修道院内一场无关紧要的双人赛上花费时间只会背上延误比赛的恶名。

“不会有任何不同,”赫尔曼修士说。“如果院长盖上一张大,我明手A赢,兑现王牌9和A, 将吃回手并吊光王牌。然后出9投入院长的同时并钉死你的8。”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院长被这一解决方案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唯一的希望是出小牌而赫尔曼兄弟犯错误。你看懂了吗,沙维?”

“进入下一轮,”扎克修士在牌室的另一端喊道。

赫尔曼修士起身的时候院长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很高兴你的来访,但我不认为你有告知过我们你的回程日期。”

“我恐怕会让你失望了,院长,”赫尔曼修士宣告说。“尽管意识到这里的每一位兄弟都非常享受我的访问,而我自己也乐在其中,但我的飞机明天早上9:45分离开希思罗机场。”

院长几乎无法掩饰脸上的狂喜之色。过去的这三个星期让人精疲力竭,但是生活终归即将恢复正常。

“火车非常不方便,所以我需要人送我去机场,”赫尔曼修士继续道。“6:45开始办理登机手续,而院长你的车好像性能不佳。我估计咱们必须在5:00左右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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