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雷修士的高明法则

“你可以称呼我为通灵术士,因为我强烈地预感到今晚会有一个很好的开局,”院长说。

“是何缘故?”沙维修士笑问。“您自我感觉颇佳?”

“并非如此,”院长回答。“而是我看到亚雷兄弟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

亚雷修士和他的同伴抵达了院长的桌子,牌手们从牌套里抽出今晚比赛的第一副牌:

意识到定约人在上有很强的实力,院长决定试试他在 套上的运气。他首攻2, 明手摊牌。“请出小牌,”亚雷修士指示道。

坐东的沙维修士上Q,亚雷修士若有所思地巡视着此时的局势。他接着停顿下来进行某些复杂的数字 运算,用上了他全部的手指头予以辅助。最终他自信地点点头,从手中跟出小牌,允许东家的Q得墩。

院长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从何时起做无将定约缓拿A竟然需要高等算术的知识?

东回出K,亚雷修士继续他的计算——再一次很好地使用了 他的手指。

院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过往亚雷修士几乎从不思索地出牌,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一态度上的 转变?当然这个转变不可能带来好的结果。像他水准的牌手通常跟出离他大拇指最近的牌效果更佳。

计算完毕,亚雷修士用A赢进第二轮, 然后引Q。沙维修士用K赢进,回出他最后一张 让院长连拿两墩,而A则是防守方的第5墩,定约一下。

“这是我见过的最糟的做庄手法!”院长轻蔑地对亚雷修士喊道。“你为什么不继续握住你的 A一轮?那样的话你就移去了沙维的最后一张, 完成定约将易如反掌。你只输两墩和两墩。”

“如这副牌的实际分布您也许是对的,”亚雷修士回答。“但我可以保证自己的打法无懈可击。”

院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家伙是不是病得不轻正在胡言乱语?

“我正在运用7法则,”亚雷修士以博学的态度解释道。“我的一位正在学习桥牌的姑母写信传授给我的。 用7减去明暗两手的牌张总数,答案就是你所需要缓拿A的轮次——非常杰出的发现。”

“我姑且假定你是在开玩笑,”院长说。“缓拿A两次你就切断了沙维和我之间的联通。那才是缓拿的真正目的!”

“院长是对的,”沙维修士插话说。“缓拿两轮你就能轻松做成定约。”

“法则就是法则,”亚雷修士摇头反驳说。“我的姑母说新梅顿郡那边的好手都在使用。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地好。”

院长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抑制住怒气。“我从未听过此类蠢话,”他声称道。“你这个所谓的法则只有在我碰巧拿着 5张时会给你好的结果。如果我只有4张, 或多于5张,你运用相同的法则就会得到完全错误的答案。 而且就这副牌而言,你知道我只有4张,因为我首攻的是 2。你实战的打法是注定要宕的。”

“有时候最好的打法也不能确保完成定约,”亚雷修士对院长的逻辑丝毫不感兴趣。“但我们却不能说这个打法是错的。”

“对极了,同伴,”迈克修士表示同意。“不能因为飞牌总是丢失给后家,我们就说飞牌本身是个错误的打法。”

院长决定中止这一毫无意义的对话。为什么有的牌手总是刻板地运用一些规则,而从不去试图理解它背后的含义? 只要懂得缓拿的含义是为了耗尽东家在这门花色的牌张的人都能轻松完成定约。那些传播7法则的人难道 从来没有意识到如果首攻是从4张套中做出的话该法则就会失效?他们的学生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指出这一点? 一切看上去都非常不可思议。

当晚过半的时候,卢休和保罗来到了院长的桌子。下面是本轮的第一副牌:

卢休修士开叫1,院长发现自己没有理由来避免做弱的 3跳争叫。他的队友们最近一直在劝说他采用该方法, 尽管他长此以来都是这一流派的坚定反对者。卢休修士跳叫4 结束了叫牌。

院长首攻K,卢休暗手A赢进后连吊三轮王牌。现在似无必要立刻 测试分配,于是他再打了两轮王牌。沙维修士,坐东,先 垫了各一张,但却 不能承受在最后一张王牌上扔掉第二张,否则定约人就可以 连打3轮,在该花色中树立一个赢墩。于是他选择再弃掉一张 。卢休修士接着用脱手, 迫使东家赢进,达成如下残局:

沙维修士停顿下来思考自己的防御。由于明手只有K这一个进张, 现在兑现A是相当安全的。卢休看了这张牌大概一两秒钟, 选择扔掉手中最后一张,让东家继续出牌。

沙维修士不能再出,否则将为明手树立起一个赢墩。他因此 转攻Q。这张牌同样被允许得进,而防守之路也已走到了尽头。 东仍然只能再出J,卢休修士明手K拿,西告缺。接下来标明的 飞牌使得定约安全回家。

院长怏怏不乐地把牌插回牌套。

“您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院长?”沙维修士关切地问道。

“不,不,我很好,”院长忧郁地回答。“一个生命中冷酷无情的事实是卢休总有机会来耍弄他的小聪明,而你我 二人却只能傻傻地坐着并承受底分的痛苦。”

“我们应该尽情享受这些神妙的牌局,”卢休修士说。“它们的结果如何对我们的生活影响甚微。”

“也许您也有机会来表演您的高超技艺,”被逗笑了的保罗修士倾身向前建议道。“首攻 怎么样?”

“我看不出结果会有什么不同,”院长喃喃地说。“更何况在你鼻子底下有一长串坚固 套的时候,谁还会想到去首攻?”

“我需要用单张来投入沙维,”卢休修士说。“首攻 后定约就没有机会了。”

“又一个如您这般伟大的定约人开的小玩笑,”院长评论道。“最近我已有三四副牌从连张套中首攻而未能奏效的经历。 当然,如果我忽略这些连张而首攻别的花色并导致定约做成的话,我的同伴肯定会说从K-Q-J中攻牌是多么明显啊!”

下面是这一轮的第二副牌:

院长在首攻前心里哀叹了一声。黑花色是决不能考虑的。他究竟应该老老实实地从 连张中首攻,还是大胆地引出Q?考虑到如果Q 没有击中目标会受到其他牌手的嘲笑,院长决定坚持自己的原则而攻出K。

明手跟小,沙维修士思考着他的出牌。消极的防御很可能会让他在高花上 受到挤压。如果主打者的牌型是4-3-1-5,他将王吃第二轮,让送一墩 ,用最后一轮王牌挤住东家。幸运的是这一路线并非不可击败,沙维修士 心想。他可以用A超吃同伴的K,然后回出。 如果定约人仍然试图放掉一轮来调整输张,再一张 回牌将切断明暗两手的联通。

沙维修士A赢得第一墩,接着执行他的计划转攻。 “现在轮到你的精彩表演露脸了,”卢休修士笑着对他说。

“做到最好是每个人应尽的本分,”沙维修士微笑回应。

卢休A赢进,吊两轮王牌并王吃一次, 接着连拿他的王牌达成如下终局:

“请出最后一张王牌,”卢休修士指示道。

沙维修士,坐东,从南家的4再叫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希望得到最好的结果,他扔掉10。定约人此时从明手引小 是不行的,因为西家可以赢进并兑现两墩。卢休修士于是用Q 回手出9。院长盖上Q,试图阻止庄家安全地让送这一墩给东,卢休明手A赢进。

当第二轮引出后,东被迫得到这一墩。而与此同时,卢休修士仔细地解封了 暗手的8。只剩在手,东只能 让暗手的Q得牌,并连拿最后两墩 完成定约。

“打得好极了,同伴,”保罗修士大声赞赏道。“恐怕大家都会认为这副牌是故意设好的。”

“又一个从连张大牌中首攻而失败的例子,院长,”沙维修士评论道。“ 首攻下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如果双张QX是你认同的首攻,那你去和村子里的白痴们搭档好了,”院长尖刻地回答。“难道你 以前没研究过首攻列表么?”

首攻也能击败定约,”卢休修士说。“当我让送一墩红花色牌后, 你再打一轮就斩断了我的桥路。”

“您跟亚雷兄弟说的话真是再对也没有了,院长,”沙维修士努力使自己保持一张严肃的脸。“这些法则, 例如总是从K-Q-J中首攻......都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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