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巴特沃斯的夺目时刻

罕布什尔联赛的对手即将到达,院长此刻正在对高级牌室做最后的巡查。三小时前他已经关掉了修道院的火炉, 他口袋里的温度计显示房间里的气温是令人满意的59华氏度。这一举措不会给僧侣们带来任何困扰, 因为他们在僧袍下面总是穿着好几层衣服。但是对来访的对手们而言,却有可能降低他们的专注度。

拉克利教授的队伍准时到达,院长引领他们进入牌室。“您的外套?”他面带微笑地询问拉克利夫人。

“似乎无此必要,”希拉·拉克利回答说。“这屋子里并不是很暖和。”

“感谢今天温和的天气,已经好于平时了,”院长说。“我们募得的资金大都用于各类慈善活动,没有什么 余额来为修道院提供暖气。”

“我也打算穿着外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伊芙琳·巴特沃斯向她的双手吹着热气。

早期院长的桌上出现了这么一副牌。

拉克利教授,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因为过度忙碌以至于无暇打理他的长发,首攻单张来对抗 5定约。院长暗手A得牌,兑现王牌A,发现了不利的4-0分布。当他从手中引出小 后,拉克利教授停顿下来思考他的防御。王吃似乎没有多大意义,主打者可以用 明手的Q超吃并接着王吃手中剩余的。如果西家 大王吃第三轮,庄家就清出最后一张在外的王牌,而明手还剩一张王牌照看第四张 。没有看到什么令人满意的防守路线,教授最终垫了一张

院长明手王吃,用K回手又引一张。 教授再一次拒绝王吃,接着扔(如果教授在这两轮 上都垫,则院长王吃第三轮后应该兑现明手 A,续出给东的Q,暗手垫掉。 这一输张垫输张打法树立好了明手的9,可用于垫掉一个 输张,定约仍然可以完成——小肖译注)。院长明手小王吃并拿掉单张王牌Q,然后 兑现A。现在只要他手中的两张小王牌能得墩定约即可完成,于是他用 5王吃一次A 入明手再出第四轮。东垫牌,院长得以成功地用8 王吃。“王牌K是我的第11墩!”他如同治愈了世间所有疾病一般骄傲地宣布。

拉克利夫人对此无动于衷。“3NT更容易一些,是不是?”

院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米开朗基罗给西斯廷教堂的屋顶着色时教皇有没有对他说“纯白色更容易一些”? 何况在不利的分配下,无将定约也欠缺一墩而难以完成。

“拿9墩总是比拿11墩容易,”希拉·拉克利继续说。“我初学桥牌时就领悟到的真理。”

“3NT只有8墩牌,”院长抗议道。“偏分,因此我只能拿到4墩 和其他花色的4个顶张大牌。”

拉克利夫人毫不理会这一反驳,对她的丈夫报以微笑。“只要在对方的花色上有一个止张,比尔和我总是优先考虑无将定约。 从长远来看这是最佳选择。”

与此同时,在另一张桌子上,卢休和保罗正在对阵巴特沃斯夫妇。伊芙琳·巴特沃斯以精彩绝伦的厨艺在她的社区中闻名遐迩,她丈夫宽大的腰围 给予了极好的证明。牌手们发了这么一副牌:

巴特沃斯夫人发现戴着手套使得她拙于整理属于自己的13张牌。经过一番努力后她抽出10。卢休A吃进后拿光 他的长套,明手垫两张。东只跟出两轮,接着垫了一张 和两张

卢休修士停下来评估此时的局势。西在红花色上是7-3分布,因此她最多只有3张黑牌。如果有两张是,定约 可高枕无忧,他能拿到4墩,5墩和3墩。 但如果西只有单张和双张呢?唯一的机会在于用某一门黑花色投入 东手,逼迫他在另一门黑花色上交还一墩给定约人。要实现这一点,他还需要打下西家在某门黑花色上的一个中间张,创造出该花色的间张结构。

当卢休兑现A和K的时候,西家都有跟出,但J和10没有出现。卢休默默祈祷了一番,示意明手出K。 他的祝祷生效,西家跌出8。东在如下的残局中已注定被投入:

卢休现在拿掉Q,暗手扔一,然后用投给东家的J, 同时垫掉手里的K。当东回出J后,卢休用明手Q拿,接着对东做标明的 飞牌,满贯做成。

“这结果不太好,丹尼斯,”巴特沃斯夫人评论说。“我有A。你要是保留一张他们要宕一。”

“果真如此吗?”她的丈夫反问道。“我倒是想留一张,但却担心会帮助树立明手的一门黑花色。”

“我确实叫过。”他的妻子毫无同情心地填好记分卡。

中场休息时修道院队领先25IMPs,向最大分差的20-0顺利迈进。两名见习修士出现在高级牌室里,其中一人端着一盘果酱三明治,另一人则带来一壶热茶。

拉克利夫人对这些点心并无太大热情。“我很讶异于你们的生活条件竟如此艰苦,”她评说道。“难道你们不能申请一点政府补助什么的?我的母亲在去世前 免费让人换了她阁楼上的隔热层。你们至少应该去邮局问一问。”

院长现出一个虔诚的表情。“生理上的舒适并非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他回答道。“我们更看重精神层面上的修炼。”

拉克利夫人忍住了没有问院长他是否在意客人们生理上的舒适。如果他们不得不在这里再打一场冬天的比赛,她肯定会多穿几件衣服。也许更好的计划是 以队中有人生病为由推迟整个寒冷季节里和修道院的交手,而延后到来年的春季。她决定稍后向比尔和丹尼斯提出此建议。

院长比其他众人稍早几分钟回到牌室。他拿出温度计,高兴地发现气温已经跌到了56华氏度。太好了!20-0的胜利已近在咫尺。

下半场比赛院长和沙维修士对阵巴特沃斯夫妇。

院长首攻他的单张来防御小满贯,在明手摊牌后眯起了眼睛。糟糕透顶的叫牌! 上有两个输张的时候怎能发动黑木问叫?

巴特沃斯夫人明手A赢得首攻,用K和A吊两轮王牌。接着她从手中出J送给东 的Q。沙维修士停顿下来思考他的回牌。如果他简单顶出A,主打者就可以用王牌J入明手对他实行 上的王吃飞牌,树立起一个赢张。院长在王牌上的回声信号标明他有 3张王牌在手,因此较佳的防御显然是回一小,挫败定约人用这门花色垫牌的企图。

伊芙琳·巴特沃斯不愉快地看到一张小摆在桌上。她叹息一声,然后大王吃这一墩并吊出在外的最后一张王牌。 现在唯一的希望似乎是3-3分布,虽然在东的2NT争叫后极不可能。不过先拿掉剩余的王牌总归是无害的,也许这个 肥胖的僧侣会错误地垫掉他的护张。他可真够胖的,巴特沃斯夫人想着,也许只比丹尼斯轻那么一点点。

巴特沃斯夫人严格执行她的预订计划达成如下残局:

当最后一张王牌打出时,院长再垫一。伊芙琳·巴特沃斯一脸无助地看着这一场景,显然西家仍牢牢地握着 他的。前途已无比黯淡除非......哦对了,她只能寄望东家会作出错误的垫牌。“请垫一张小 ,丹尼斯,”她要求道。

沙维修士在主打者的最后一张王牌上扔一。3轮止于明手,在 低花上将他挤住。他选择留住K,于是巴特沃斯夫人连拿最后两墩 完成定约。

“打得好极了,伊芙琳,”巴特沃斯先生赞扬道。“证明了你绝对不应放弃这一游戏。”

院长失神地看着对面。“难道打回一张那么困难吗?”他责问道。“如此一来就破坏了挤压局势。”

“回也无用,”沙维回答。“她可以建立一墩。”

总是有借口,院长想。好防御的秘诀在于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对抗对方的大定约。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策略,而回报也极为丰厚。 看看计分纸,他上一次错误地防御大定约是什么时候?

“你应该王吃庄家第二轮出的J,院长,”沙维修士指出道。“这样她无法用 来垫牌,而你再回出就破坏了挤压。”

沙维兄弟老是不长进,院长寻思。就算他说的某种程度上有道理,在此时提出双明手防御有何意义?此类评论只会增长对手们的士气,使得 他在暖气系统上的努力化为泡影。

“当然你如果首攻就更好了,”沙维修士继续道。

“妙极了,拿着单张却首攻,”院长回应说。“我更应该做的是 头顶地连转50圈,嘴里还唱着哈里路亚圣歌。”

修道院队最终以17IMPs之优获胜,折合成VP是令人失望的14-6。客人们很快就离开了修道院,因为他们无需重新穿上外套。在简短的道别之后院长 严厉地巡视着他的队友。“不是最好的,”他宣称道。“我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两位世界上最优秀的冒叫大王居然错失了下半场的那个 满贯。”

“通常来说我们会叫上去,”保罗修士回答。“但不寻常无将争叫建议了坏的分配。”

“我的书房需要提高一点温度,”院长抖了斗僧袍的袖子,试图恢复他手臂的血液流通。“我指示了某位见习兄弟监控火炉的情况。现在应该已经暖和了不少。”

“那个满贯能做成吗?”卢休修士在四人沿石级走回牌室的时候问道。“你们这桌是怎么打的?”

“那位可亲的老太太误打误撞地建立了一个非同步双倍挤压,”院长迅速地回答。“她当然对此毫无概念,但......在对阵强大的对手时,总是对某些人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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