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背靠背错误

见习修士银杯赛已经进行了好几轮,而院长估摸着他的得分在60%上下。如果是普通的修道院双人赛,这个结果当然不坏,但卡梅隆修士和达明修士 在这样一个水平相当一般的赛场里很可能会达到65%。

当两位17岁左右的年轻人落座于他的桌子时院长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们打得怎么样?”他和蔼地询问道。

迪伦修士忧心忡忡地望向院长。“在争夺冠军的比赛里总是让人心烦意乱,”他回答道。“就在不久前我刚刚搞砸了一副3NT。”

“考虑到你刚刚学打桥牌几个月,这是可以预见的,”院长安慰道。“完全不必担心。只要你认真倾听我每周的桥牌讲座,你很快就能掌握其中的真谛。”

“我忘记明手的已是好牌,”见习修士继续道。“在对阵卡梅隆兄弟时我太紧张了。”

院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这么说来,这些年轻人有故意把顶分送到卡梅隆修士手中的嫌疑,看来在最后统分的时候他有必要对结果进行一些调整。下面是这一轮 的第一副牌:

院长首攻K来对抗4定约。“只有3张王牌支持?”迪伦修士询问道。“ 在没有跳叫的情况下,我的3并不保证5张套,对不对?”

“也许我应该尝试3NT,”他的同伴回答说。“我有一手特别适合无将的牌型,但在缺乏止张的情况下似乎有点冒险。”

院长愉快地聆听着两人的对话。公道地讲,至少他们在对阵冠军争夺者时的表现是相当一致的。他试图继续兑现另一个 顶张,迪伦修士将吃。两轮王牌揭示了5-1的不均分布,于是定约人暗手再用最后一张小王牌将吃一次。 接下来A入明手兑现王牌Q,达成如下残局:

“请出小,”迪伦修士要求道。

沙维修士垫了一张,年轻的主打者暗手K得牌。第三轮到西家的J和明手的Q, 东家将吃。沙维修士拿掉他最后一个王牌赢张,但接下来不得不从Q109中引牌,迪伦修士的J拿到一墩,定约完成。

“你做成了吗?”康纳修士一脸紧张之色地看向他的同伴。

“我想是的,”迪伦修士认真地检查着自己身前牌张的摆放情况。“有三墩牌朝着他们的方向,那么我就是拿到了10墩。当 是将牌时赢墩应该足够了对吗?”

院长瘫倒在他的座椅里。如初学者一般完全无望的迪伦修士怎能打成这样一个困难的定约?这几乎可以和一个猴子在打字机上胡乱敲击却凑巧打出一句 “我可以吃香蕉吗”相提并论。而同一个人在五分钟前对阵卡梅隆修士前刚刚弄糟了一个最简单的3NT定约,公义何在?

“我如果叫3NT会怎样?”康纳修士问道。“你有没有止张?”

“好像没有,”迪伦修士茫然地望向桌子对面。“把牌递过来让我查查。”

“你当然没有止张,”院长嘟哝着抱怨道。“你手里是单张7。不要告诉我 你这么快就把这副牌忘了?”

比赛继续进行。倒数第二轮院长终于对上了见习修士中最强的一对搭档,卡梅隆修士和达明修士。回忆起去年的结果,院长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来。 如果这两个年青人认为他们可以藐视概率而连续两年击败自己,他们一定会深受挫折。40多年顶级比赛的经验在此时无疑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牌桌上弥漫着窒息的气氛,牌手们拿起这一轮第一副牌:

院长首攻Q,卡梅隆修士暗手A得牌。看上去现在吊王牌是很自然的行动,但见习修士把思绪拉回到叫牌过程。院长 的只有QJ领头,因此他应该持有至少6张以上这门花色。万一他拿着7张怎么办? 防守方将有机会获取一墩将吃。有什么好办法抵御这个风险吗?

卡梅隆修士第二墩从手中出K,明手A超拿。他接着兑现Q,暗手垫掉 K。直到此时他才打一张王牌。院长单张王牌A赢进并回出J。 当东家在这轮上告缺时,卡梅隆修士高兴地看到他的安全打法得到了充分的回报。他手里将吃,肃清 在外的王牌后,出小给明手的K。这墩牌被东家的A拿去,主打者仍需再输一墩, 但定约已然安全回家。

“干得好,同伴,”达明修士巡视着传过来的记分单,毫不掩饰他的兴奋之情。“我们是唯一一对完成这个定约的牌手。”

“让我看看!”院长暴雷也似地喊道。他从达明修士手中一把抓过记分单,以不可思议的神情扫视着上面的数字。 “如此一个直截了当的定约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打宕?即使对愚笨的见习修士们来说,被将吃的风险也是 一目了然的。”

“也许你可以给那些打宕了定约的小家伙们多布置一点家庭作业,”沙维修士憋住笑一本正经地建议道。“让他们以后不要再犯此类错误。”

“这主意还不错,”院长在他的计分卡背面做了个记录。“让我恼火的是,我做了这么多关于打牌的讲座,可是没有一个人认真听讲。”

接下来的这副牌院长坐第一家拿着5个大牌点,K-J领头的6张。根据他和沙维修士的体系,即使是无局方 这手牌也不够弱二开叫。然而入境随俗,在这个赛场里肯定有些见习修士会把它处理成高限。全手牌如下:

“这个叫牌进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处于首攻位置的院长问道。

“2NT是利本索尔,”达明修士回答。“因此我假定3NT应该是好一些的牌。”

院长首攻J,明手摊牌。卡梅隆修士计算着联手的赢墩:已有11个顶张大牌,而完成定约最明显的机会莫过于 飞。然而院长从K-J-10中首攻来对抗6NT定约的几率有多大?几乎完全不可能。“出A,”卡梅隆修士要求道。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院长问道。

“Ace,”卡梅隆修士重复道。“A。”

“现如今一个20大牌点的明手居然不值得同伴说一声谢谢?”院长执拗地追问。

“噢,我明白了,谢谢你,同伴,”卡梅隆修士猛然醒悟道。“非常漂亮的明手。”

“我和你一起监督这个赛事是完全必要的,沙维,”院长评论道。“没有高级修士在场的情况下,这里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卡梅隆修士兑现了4墩,明手垫去一张。接着 他先拿掉A,然后再连拿套,达成如下残局:

卡梅隆修士现在出明手最后一张,暗手垫10。院长 必须保留K,因此不得不弃掉9。在看到这张牌后 卡梅隆修士的眼睛亮了。“Q,”他要求道。

沙维修士K得牌,同时打落了西家的10,然后不得不回出最后一张 到定约人手里的8。完全偏离了院长最开始的期望,满贯定约做成。

“灾难性的首攻,院长,”沙维修士说。“首攻任何其他花色他可能会简单地飞。”

“你拿我的牌会不攻?”院长反驳道。

“是的,我可能也会,”沙维修士回答。“我只是想说运气欠佳而已。”

“你的分析妙不可言,”院长阴郁地说。“不胜感激之至。”

“他只有10个大牌点,”沙维修士拿起南家牌翻看着。“你的弱二开叫的确帮了他们不少忙。如果你不叫,叫牌进程可能就是2NT-3NT。”

“才区区两个错误?”院长问道。“我做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弱二开叫,然后又从最安全的连张序列中首攻来对抗6NT。”他戏谑地看向桌子对面。 “你的洞察力大不如前了,沙维。我敢肯定你还能从别的地方找出第三个错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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