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修士的电子设备
“扎克兄弟在他的桌子上正在向其他牌手展示什么?”院长望向高级牌室远端的同时问道。“是不是某种袖珍计算器?”
“我想是一种可以计算桥牌分数的设备,”亚雷修士回答。“我住在索塞克斯郡的姑母去年收到了一个作为圣诞礼物。
只要你输入4
定约,有局,赢得了11墩,它立刻就能告诉你结果:+650!”
“任何还有大脑细胞残存的人都可以轻松算出来,”院长仰头望着天花板说道。“你可以考考我。”
“呃,假设你主打3
再加倍定约,有局,最后超一完成,”亚雷修士问道。“得分是多少?”
“4乘90等于360,”院长回答。“再加上500成局奖分就是860。再加倍的超墩是400,而再加倍的羞辱还值另一个100。我的计算结果是
1360,对不对?”
“我不知道,”亚雷修士说。“但我肯定我姑母的那个玩意儿要比你算的快得多。”
亚雷修士坐第三家直接开叫4
并买到了定约,而沙维修士首攻
Q。
“我的牌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迈克修士说。“当我不叫通过时,就已经告诉了你我是一手弱牌。”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亚雷修士回应说。“但应该没什么大碍。”他将吃了
首攻,然后用
K和A吊了两轮王牌,东第二轮王牌告缺。主打者接着从手中出
Q,
沙维修士盖上A得牌。即使院长曾经不叫通过并且标明了持有
AK,他仍可能拿着
QJ,
甚至
A。沙维修士因此换攻了一张
。东家的Q逼出了
定约人的A,但亚雷修士已经可以声称整个定约,只输王牌,
和
各一墩。
“继续出
逼他将吃是否更好一些?”院长问询道。
“没什么区别,”沙维修士回答。“他可以将吃,送一墩王牌给我,接着就可以兑现三个
赢墩了。”
一个正常人肯定会这么打,院长想着。但对于亚雷修士来说,他有相当机会不先清出外面的王牌而去直接兑现
,
结果就是第三轮
被将吃而宕一。
“打得好,同伴,”迈克修士在填写计分卡的同时快乐地点着头。
“你到底在说什么?”院长质问道。“亚雷兄弟打得出奇的差。”
“真的吗?”亚雷修士问道。“莫不成我还可以拿到一个超墩?”
“你打成这个定约的唯一原因是防守方持
Ax双张而无法缓拿,”院长继续道。“你应该
将吃
首攻,用暗手的A吊一轮王牌,然后再出
。
此时最坏的情形也不过是某防家将吃了
,但你赢进任何回攻,王牌K入明手,
用
垫掉一个
输张。这条路线的成功率
是100%。”
“但我们拿到了一个很好的结果,”迈克修士说。“有三对东西方牌手牺牲了5
,只输300分。”
院长一屁股坐回他的椅子上。必然受到某个原因的驱使他才会加入这愚昧的游戏,只不过此刻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一两轮过后,修道院里最强的两对牌手展开了对决。
保罗修士叫到了
小满贯,首攻是
Q。“明手很不错,”他赞扬道。“请出A。”
保罗修士用K和Q吊了两轮王牌,东第二轮垫了一张
。从叫牌过程,以及西家没有首攻
这两条明显的线索来看,
无疑是7-0分布。那样的话,主打者既不能明手将吃三次黑花色输张,也无法暗手将吃两次
。还有什么别的机会吗?
保罗修士决定用终局打法来捕捉东家。他用
J清出西家最后一张王牌,然后向手中引一张小
。
院长插入J,逼出定约人的A,西家垫
。保罗修士接着出小
给明手的K,继之以
AK,院长又跌出
J。主打者现在的计划是清除掉东家的最后一张黑牌,然后用
投入他。由于明手还需要保留一张王牌,保罗修士只能将吃一次,所以他必须判断院长除了
之外的最后一张牌到底是
还是
。
保罗修士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防守方持有8张
,而仅有7张
。因此先验概率表明
院长的最后一张黑牌更可能是
。除此之外,他在前两轮
跟出的是2和6。
虽然防守方在对抗满贯定约的时候并不是一定会打张数信号,这也可以作为他持3张
的旁证。
保罗修士决定明手将吃
,而院长果然有跟出。此时的局面如下:
明手现在出
5,院长用
Q赢进,随即发现他没有合适的回牌。
不管他是出
K还是小
,明手的10都能取得一墩,满贯做成。
“你必须猜对黑花色的分布,是不是?”沙维修士问道。“如果院长拿着3张
的话你就必须将吃
而不是
。”
“是的,是的,”意大利人回答。“但是院长在
上的跟牌是先小后大,所以我知道他是3张。”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院长呵斥道。“在这种局势下我当然不会轻易地让你知道张数信息。我总是会由小到大跟牌的。”
“那就是我碰巧走运而已,”保罗修士说。“在看见你
上的信号前我一直都是准备将吃
的。”
“他在逗你玩呢,院长,”卢休修士大笑着说。“防守方总共拿着8张
和7张
。
假定你持有第三张
明显是大概率打法。”
“从一个意大利人的角度来说这也许很可笑,”院长评论道。“但我们英国人的幽默感要更犀利一点。”
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法比修士来到了院长的桌子。院长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还在手中摆弄那荒唐无比的塑料玩具。
“我想你可能会对我手里这个东西感兴趣,院长,”法比修士落座时说道。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院长回答。“我9岁的时候就得过心算比赛的冠军。我无需任何帮助就能算出所有定约的得分。”
“和桥牌完全无关,院长,”法比修士说。“你只要输入自己的身高和体重,它就能算出你的BMI值。你看,我身高5尺11英寸...”他敲击着
设备上的数字键。“而我的体重是13英石又9磅。按下回车键后,屏幕上显示我的BMI是26,意味着我稍微有点超重。你要不要也试试?”
“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钱,”院长招手示意把下一副牌传过来的同时评论道。
沙维修士首攻
7,明手的Q被院长的A得去。他打回
J,法比修士
K拿,明手垫一张
,同时注意到只要能拿4墩
定约即可回家。
于是他接着兑现
AK,饶有兴趣地发现J从东家手中跌落。
“啊,J出现了,”法比修士嘴里嘟哝着。“这是在《桥牌》杂志上经常被错误分析的一种局势,院长。”
院长默不作声,不愿泄露任何有用的信息给对手。
“很多桥牌专栏作家们认为限制性选择原理在此处适用,”法比修士继续道。“他们说J-X双张的可能性要大于J-10-X。大谬不然,因为东持
双张
的概率是24%,而3张
的概率则是36%。”
在确实不违反道德准则的情况下,院长竭力装出对这一番大谬论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们还说拿着J-10-X的时候东家也可以选择第二轮跟出10,”法比修士仍在喋喋不休。“但是实战中几乎每个人都会跟J,以造成自己持J-X双张的假象。”
够了,够了,院长心想。赶快从明手出Q打3-3分布吧,正如你通常会做的那样。没有必要为了一副牌而改变你长久以来的习惯。
法比修士暗手引出第三轮
,自信地用手指点着明手。“请出Q。”
“啊,你打落了我的10,”院长垫出一张
10,同时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运气真是糟透了,”法比修士叹道。希望能发生某种奇迹来拯救这个定约,他开始兑现
套。下面是最后一张
打出前的残局:
“
J,”法比修士请求道。
院长必须留住他的
护张,因此只能垫掉
5。主打者随之扔掉
已无用处的
5。沙维修士也因为要看住明手的
威胁而不得不
垫出
7。当法比修士连打
AK后,快活地发现他手中的
8不知怎的变成了赢墩,定约完成。
“我无法相信!”院长雷霆般喊道。“他在
上完全无视概率地胡打一气,但本已无望的定约却被一个自动发生的
双倍挤压带回了家!”
“事实上他选择了一条非常好的路线,”沙维修士说道。“第三轮
出Q,要么打下3-3分配,要么是标明的
双挤。”
“这只能说明限制性选择原理有多不靠谱,”法比修士点头称是。“如果他们胆敢在《桥牌》杂志上再提及一次,我将立刻取消订阅。”
下一副牌四家全不叫通过,而法比修士又掏出了他的塑料玩具。“来点好玩的吧,院长,你身高多少?”
院长打开他的计分卡,假装在上面写点什么。
“让我输入5英尺8英寸,”法比修士说。“现在我按回车键...”
“我的身高是5英尺9.5英寸,”院长纠正道。“但再跟你说一遍,我对此类愚昧的塑料小玩意儿没有任何兴趣。”
法比修士在机器上做了一些迅捷的修改。“好,体重我输入16英石7磅,按回车键...”
“我的体重远远低于这个数字!”院长咆哮道。
“那具体是多少?”
“我可没有称体重的习惯,”院长回答。“当我还是神学院的学生时,体重大概是11英石左右。”
“不过那已经是40年前的事儿了,”法比修士又重新输入了一番。“假设你曾经达到过16英石7磅,你的BMI是35。从医学角度来说,我恐怕
你已经步入...”
“滑天下之大稽!”院长驳斥道。“一个这样的小机器怎能区分脂肪和肌肉?我对自己的健康维护得很好,肯定会比你们每个人都
活得更长。唯一能影响我寿命的因素是跟你们这帮人打桥牌时产生的焦虑感!”(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