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转向职业
院长在早餐桌前坐下时心情颇佳。“几乎所有的顶级美国桥牌团队都有一个赞助商,”他评论道。“以雷辛格和范德比尔特为例,前50位种子里
至少有40支队伍中包括一名出资的牌手。”
“如果一些富有的牌手愿意花钱来增强他们的自尊心,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卢休修士回答。“这也是桥牌这项运动里职业牌手赖以谋生的手段。”
“确实如此,”院长给面包抹上黄油并铺上炒蛋的同时说。“我也成功地为修道院队找到了一位赞助商。我昨晚在惠特谢夫餐厅和他见了面。
他的名字是斯蒂芬·克里根,赫斯利修车行的老板。”
“我假定你是在开玩笑?”沙维修士问道。
“一点也不,”院长回答。“把盐递过来好吗?”
卢休修士忍住了没笑出声来。“据我了解,这个国家里的顶级牌手陪客户打牌的出场费大概是每天一千英镑。你这位客户打算出什么价?”
“呃,那倒没有多少,”院长答复道。“但对修道院的财政状况仍有相当裨益。下周在温彻斯特举行的海伦·莫里斯金杯赛他将加入我队。”
“这不是问题,我只想知道他会付我们多少钱,”卢休修士坚持问道。
“第一次合作我不想逼他太紧,”院长回答。“他负责交报名费和报销我的油钱。真心不错的买卖,如果能进入前三名我们应该还可以拿到奖金。”
一周后的星期天下午,院长在斯蒂芬·克里根的对面落座。出生于伦敦,克里根先生近年来似乎饱受肥胖和高血压的困扰。
“说实话,我更想和你们队里的另一个家伙搭档,”克里根告知院长。“他看起来是个好牌手,那位沙维修士?”
“跟我做搭档是不会让你失望的,”院长笑着回应这一建议。“沙维打得很稳,但从未达到过我的水准。”
比赛很快开始,下面是院长桌上的第一副牌:
当叫牌出乎意料地结束后院长如木雕般凝固在他的座椅里。我的老天爷,对面这个男人竟然不知道逆叫是至少逼叫一轮的?他昨晚
在餐厅可是自诩为高手来着。虽然其中可能有注水的成分,但放过同伴的逼叫这一举动使得前景看上去不太美妙。
“是我首攻吗,亲爱的?”在得到同伴的点头默许后,格里尼太太首攻
K。
院长在明手摊下牌后摇了摇头。即使一个完全的初学者也应该知道改回3
?当然毫无疑问,这也是为什么
职业牌手可以挣到大钱的原因。不管桌子对面搞出来多少荒诞可笑的错误,他们都必须默默忍受并保持礼貌的态度。“谢谢你,同伴,
你的牌很不错。”
当防守方持续攻击
后,院长选择手里垫掉两张
,以保持王牌控制。
如果对方继续出第四轮
,他就可以由持短王牌的明手将吃。这正是那种只有职业牌手才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的局势。第四轮沙特尔太太转攻了一张
,院长手里A赢进,吊光王牌后声称10墩。
“你好像拿了一手好牌?”克里根先生一把抓过院长的牌喊道。“19点!你在开玩笑吗?为什么不跳叫3
?即使
一个初学者也知道这么干。”
“我做了一个逆叫,”院长试图解释道。“你理应维持叫牌的。”
“一派胡言,”克里根先生回应道。“逆叫只保证16点,那样的话2阶定约已经足够高了。拿着19点你必须跳叫。你肯定沙维修士不想跟我打?我倒是
认为他拿着你的牌一定会跳叫3
的。”
“这副牌我们拿了一个好分,”院长说。“5
和3NT都打不成。而我不认为另一桌他们的定约人可以打成4
定约。”
格里尼太太锐利地扫了院长一眼。这个男人真是讨厌!难道他整个下午都会发表类似的侮辱性评论?
“女士们,我绝无冒犯之意,”院长微笑着说。“对你们这个水准的牌手来说,垫掉两张
的打法绝非一眼可见。”
下一副牌很快摆在了桌面上:
“我首攻,是不是?”格里尼太太询问道。
院长无语地望着天花板。这位老太太每次轮到她首攻时都要问上这么一嘴?难道倾听叫牌过程不是她应该做的吗?
“没错,这个人开叫了1
,”沙特尔太太指着院长说。“而定约是4
。”
K出现在桌面上,明手摊牌。看到只有普普通通的10点牌后,院长扬起了眉毛。“3
是否已经足够?”他问道。
“我只不过不想连续两次错失成局机会,”克里根先生回答。
院长用
A赢得首攻后,注意到联手的配合的确相当之好。如果王牌是3-2分布,12墩牌甚至都只取决于
一飞。于是他接下来拿掉明手的王牌Q和J,西家第二轮告缺。现在对庄家来说是个颇为棘手的局面。
如果他继续肃清外面的王牌而
Q在东家的话,防守方就会回出
逼出他手里最后一张王牌。这样一来他已经无法建立
,定约甚至会要宕掉。只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
什么更好的办法,从明手引
的话,反而丢掉了
Q能飞中的机会。
院长吊光东家的王牌后出
J。沙特尔太太
Q得牌后回出一张
。希望可以耗尽某个防守方的
数目,院长重复了上一副牌
的策略,暗手垫掉一个
输张。他将吃防守方继续回出的第三轮
并
打出第二轮
。
当东家
A赢进这轮
后停下来思考时,院长一度感到心情舒缓了少许。
但事实并非如此。东家最终回出她手里最后一张
,定约一下。
“回出
是致胜的防守,”沙特尔太太告知她的同伴。“如果我瞄着攻击明手的弱点而回出
的话,他就能打成了。”
“你防御得很好,同伴,”格里尼太太快乐地点着头。“虽然通常来说,攻击明手的弱点总是对的。”
院长把牌插回牌套的同时回想着这副牌。他可以做成吗?看上去他第二墩牌必须从明手引
。如果对方
Q得牌后回出
逼他将吃,他就再出
顶出A。防守方可以
出第三轮
再次逼迫他将吃,使得联手仅剩3-3的王牌,但他打一轮建立好的
即可。只要这轮
不被仅持单张王牌的防家将吃,定约即可确保无虞。主打者可以
A将吃第四轮
,再用
KQJ
吊光外面剩余的王牌。
“又是一个坏分,”克里根先生在计分卡上胡乱填写着的同时评论道。“你有多少个大牌点?”
“跟点力无关,”院长回答。“是王牌的4-1分布以及
Q飞不中摧毁了定约。但我向你保证,这是一副平牌。”
“你让我感到相当困扰,”克里根先生继续道。“我不知道该低叫或是高叫。”
院长短暂地闭上了双眼。难道他只能想出这两种解决方案?“我们刚刚打了两副牌而已,”他最终回应道。“只需正常地叫牌,我们应该可以做得很好。”
院长拿起本轮最后一副牌,欣喜地发现有着极佳的18个大牌点。他可以肯定己方在这一节的前两副牌上并没有输掉任何IMPs。如果可以抓住现在
这个机会得到一个大分,他们完全可以在VP上大胜对手而取得良好开局。院长的牌如下:
他左手方的格里尼太太开叫3
,而克里根先生做排除性加倍。右手方不叫通过,现在院长必须考虑该如何行动。
从纯技术角度来说,4
无疑是最佳选择,但那将把叫牌引向何方呢?即使克里根先生了解这个扣叫的含义,
他也许会仅仅在5阶上叫一个花色而帮不到自己什么忙。从概率上说同伴拿着某种
控制的可能性相当之大,因此
无论对错,他都准备直叫6
。他不得不承认在转为职业后尚无如何引领差劲的客户走向胜利的经验,不过
他不能容忍旁人说他缺乏勇气。
院长抓起一大把叫牌卡,直接摆上了6
小满贯定约。全手牌如下:
首攻是
K。院长欣喜若狂地看见明手摊下的第一张牌是单张
A。太好了!
对面这个笨伯居然还想着要和沙维搭档,恐怕他在这副牌后很快就会改变主意,而且应该考虑主动提出增付一些奖金。
明手剩下的牌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但只要他能将
上的输张限制为一个,就可以完成这个小满贯。于是院长用
明手的单张A赢得
首攻后,肃清在外的王牌,将吃手里的
输张,然后
他兑现所有的
止于明手。下面是此时的残局:
当院长从明手引小
时,沙特尔太太插入Q。以一种多次世界冠军获得者的姿态,院长从手里跟出
2。
9从西手掉出,而东家陷入终局打法。如果她回出
7,院长的8
即可赢得这一墩。最终她决定打回
J,院长暗手放小牌。西家告缺,明手的K吃进。接着从明手再引
小
,暗手用8做标明的飞牌,定约顺利回家。院长兴高采烈地靠向椅背享受这无比愉悦的时刻。如果如此精彩
的主打不能为他赢得10个英镑的额外奖赏,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简直是妙不可言!
“这个结果对我们来说糟透了,”格里尼太太评论道。“诺玛你完全无需第一轮就打出
Q的,因为
9
在我手里。”
“没有任何区别,”院长趾高气扬地说。“你用单张9赢得这墩牌后,将不得不给我一吃一垫。”
格里尼太太对这个分析并非很信服。“你必须手里也放小才行,”她回答道。“而这不太可能。”
“我当然会在手里出小牌!”院长咆哮道。“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凭着我四十多年的桥牌经验怎会搞砸一个如此直截了当的消去打法?”
格里尼太太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粗鲁的话语竟然出自一位神职人员之口。“你听说过海伦·莫里斯这位女士吗?”她鼓起勇气询问道。
“闻所未闻,”院长回答。“她是什么来头?”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我们打的这个比赛被命名为海伦·莫里斯金杯赛,”格里尼太太说道。“亲爱的海伦是一位服务了40年的安养院护士。她在
遗嘱里留下一笔捐献来赞助这个赛事,希望给温彻斯特的牌手们带来快乐。她可能是你一生中见到过的最亲切友好的搭档和对手。”
院长茫然地望着他年迈的对手。她究竟想说什么?也许她只是因为碰到了强大的对手而心情沮丧罢了。但今时不同以往,在任何一场桥牌赛事里,
你都必须做好跟职业牌手对阵的准备。
院长身体前倾,试图捉住他同伴的眼神。“你在3
后的加倍很不错,”他赞扬道。“在我主打的情况下,你
尽可以放心地多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