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斯修女的告别演出
院长当天第五次打开大不列颠桥牌网站,查看上周二慈善同场双人赛的最新结果。翻到第二页上,他看到:
22 |
雨果·约克-史密斯院长和格雷斯修女 |
65.11% |
28031 |
因为轻易地进入了全国的前10%排名,他们两人都将各得到一个绿色大师分的奖赏。妙极了!不过格雷斯修女对他俩的最终名次完全漠不关心,颇为
和常理相悖。在院长看来,这种行为只能被描述成假谦虚——一种他总是需要承受极大的痛苦方能避免的原罪。
院长沿着长长的石级走向修道院高级牌室。格雷斯修女明天一早即将离开,今晚她将自上次访问修道院以来再次和卢休修士搭档。当然,只要有
那么一点运气,他和沙维完全可能排在他俩前面。
当晚第八轮比赛把院长带到了格雷斯修女的桌子。他狐疑地看到卢休和格雷斯修女正凑在一起谈笑风生,毫无疑问他们刚刚拿了一个不应得的顶分而
沾沾自喜于对手的不幸遭遇,这也是院长最不能容忍的一点。
“我正在告诉卢休慈善双人赛上的一副有趣的牌,”格雷斯修女在院长落座时说。“你知道的,我们的对手停在1
上却拿了一个顶分。”
“我倒不认为那是最有趣的,”院长反驳道。“最近一次查询时,我们的得分已经上升到了65.11%。”
“极佳的分数,院长,”卢休修士恭贺道。“你一定打得非常之好。”
“并非只是我个人的努力,”院长回答。“格雷斯修女也贡献良多。”
下面是本轮的第一副牌:
院长首攻
Q并得到这一墩。防守方持续攻击这门花色,格雷斯修女第三轮将吃,接着用A,Q和K连吊三轮
王牌止于明手。现在该如何处理
套?水平一般的定约人,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她的圣希尔达修道院,都会
以为第一轮就出9是正确的。大谬不然!这张牌必须留到以后。
格雷斯修女引小
到手里的J,院长的Q得牌。他回出
到明手的A,
直到此时格雷斯修女才从明手出
9。当沙维修士跟小牌后,主打者暗手也低跟
8,
让明手保持出牌权。这个飞牌获得了成功,于是她继续飞
,西告缺,但10墩牌已然在握。
“打得好极了,”卢休修士拿过记分单来看时坚定地赞扬道。“迄今为止只有一对牌手做成了这个定约。”
院长倾身向前查看其他各桌的结果。“简直荒唐透顶!”他喊道。“
上的这个结构是再普通不过了,难以想象
这么多人竟然会打错。”
“不是很容易,”格雷斯修女评论道。“你完全用不着责备自己。”
院长眯起了眼睛。不用责备自己?她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你平静地缓拿
Q,我很可能打不成这个定约,”格雷斯修女继续道。“
A
入明手继续飞
输给你剩下的单张Q后,明手再无进张来捉住沙维的K。”
“这的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局势,”卢休修士点头表示同意。
“简直是胡说八道,”院长驳斥道。“我怎能假定主打者手中一定拿着A-J-10-8?有很多种其他局势她也一样会用J飞牌的。”
“正是如此,所以你无需为此感到不快,”格雷斯修女说。“绝大多数人都打不出这个防守。”
院长潦草地在他的计分卡里写入这个接近底分的分数。打不出这个防守,的确如此。她是在讲俏皮话吗?一个正常人怎会去考虑缓拿
Q?
希望能有好运气降临,院长伸手取过下一副牌。只有悲惨之极的3个大牌点!难道有某种神秘法则在阻止他拿到好牌?下面是全手牌的分布:
院长首攻
J,明手摊牌。
“一个真正属于修女的明手!”卢休笑着说。“只有两位黑色的女士。”
“我以为此类乏味的笑话是雨果的专利,”格雷斯修女回答说。“请出小。”
格雷斯修女暗手A得进
首攻,连吊四轮将,肃清在外的王牌。她很快意识到,只要
是3-3分布,这个定约就有成功的机会。那两张逗乐了卢休修士的黑Q将在后面发挥大作用。
她解封
K并拿掉
A,此时的残局是:
主打者现在出
K,院长停下来思考他该出哪张牌。沙维修士第一轮
上
跟出的是
2,因此这门花色看上去是3-4-3-3分布。如果他留住
Q,
将在下一轮被投入,只能回
给明手的Q,同时还能享用建立好的第13张
。
而此时解封
Q的话,假设沙维修士的
是J-x-x,他将赢得第三轮
而回出
。但这对防守方来说同样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根据叫牌,
A几乎一定在庄家手里。她将暗手放小溜过去给明手的
Q。
无奈地耸了耸肩,院长在
K下跟出10。格雷斯修女继续第三轮
,院长
Q得进,所有人都跟牌。下一轮他被迫回出
到明手,允许格雷斯修女垫去暗手两个
输张,
满贯定约做成。
“你对此无能为力,雨果,”格雷斯修女安慰道。“如果你解封,沙维就会吃到投入。”
“如果解封有用,我自然不会错失这一打法,”院长回答。
“
3-3对我来说很幸运,”格雷斯修女继续道。“但拿着这手牌我几乎不可能低叫。只需明手有Q-J-x-x的
,满贯就是轻而易举。”
“你要看传过来的记分单吗,院长?”卢休修士问询道。
“我选择放弃这一乐趣,”院长回答。“在如此低水准的赛场里,叫到并做成一个铁的满贯注定是90%以上的高分。在奈瑟沃洛普也是一样。”
院长拿起本轮最后一副牌。四个Q和两个J?拿着这些破破烂烂的道具能变出什么魔术来?全手牌如下:
局况不利且左手方持强牌,赢得竞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沙维修士选择深藏他的
长套。卢休修士
在第二轮叫牌时做了一个爆裂叫,但定约最终停在成局水平。
院长并非很高兴地看到格雷斯修女居然没有探索满贯,尤其是在自己拿着如此强大的王牌坐在她后面的时候。如果说一个牌手总是走好运,那此人
非格雷斯修女莫属。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在奈瑟沃洛普的成功也是得益于运气,在那里他俩凭实力横扫全场。
“该你首攻了,院长,”沙维修士提醒道。
“是的,是的,我知道,”院长不耐烦地嘟哝着。“我只是在考虑各种选择。”
在故作深沉地长吸一口气后,院长拔出
Q作为他的首攻。“抱歉,我应该继续叫牌的,”卢休修士摊下明手时说。
“3张王牌,一个A,还有一个缺门。我一定是走神了。”
院长抬起头望向天花板。难道这就是他应得的?卢休一年里都难得低叫一回,可偏偏这次他却拿着如此好的王牌。
“没关系,”格雷斯修女回答。拿到12墩牌的前景在
首攻后几乎已烟消云散。
格雷斯修女缓拿了首攻,第二轮用
A吃进。K从东手掉出,清楚地说明了这门花色的分布,于是她示意
明手出第三轮
。东家垫了一张
,暗手将吃。当她兑现王牌
A时,惊讶地发现东家缺门。“定约已经足够高了,同伴,请相信我。”
格雷斯修女出
A,明手将吃。她接着从明手引第四轮
暗手将吃,树立了明手
第5张
。拿掉王牌K后,她继续将吃
K进明手(此处有误,不能先兑现
K,否则明手已无王牌——译者)。
明手的
赢张垫掉暗手一张
,定约做成。院长拿到两墩王牌和一墩
Q,但仅此而已。
院长已经受够了。格雷斯修女不仅连拿了三副好牌,而且还逮着了机会展示她非凡的技艺。与之相对应的是,他被强迫吃了三个大底分,并永无机会
翻盘。
“对你来说很困难,雨果,”格雷斯修女评论说。
“莫非我还有什么机会可以击败这个定约不成?”院长一脸倦色地看向他的右方。
“当然,只要你第二墩牌转攻
即可,”格雷斯修女回答。“这个回牌提前用掉了明手的一个进张。”
院长缓缓吐出一口气。从Q-x-x的
中向2
开叫人手里引牌,这个地球上
有几人可以做到?即使以格雷斯修女的标准来看,这也是个无比荒谬的建议。
“很明显我在试图建立明手的
,”格雷斯修女继续道。“不过甭担心,这并不是绿色大师分赛事。”
“你明早乘哪一班火车离开?”院长问道。“你查过时间表了吗?”
“9点之前的车票贵得离谱,”格雷斯修女回答。“9:22分有一班从温彻斯特发车,届时你是否得空?”
院长空咽了一下。她想要搭便车去车站,是不是?在他背上狠狠地连捅三刀之后,还继续要求他提供司机服务。
“你如果能送我去车站的话,我将不胜感激,雨果,”格雷斯修女向院长报以微笑。“在刚加入圣希尔达那会儿,我会毫不迟疑地提着沉重的箱子走上8英里,但
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这一点。”
院长努力堆出一个愉快的笑容。“能送你去车站是我的荣幸,”他回答道。“我们也无比期待你的下一次来访。”他伸手从教袍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动着。“我
记得你9月初似乎没有空闲?9月18号星期二怎么样?我们可以再去一次奈瑟沃洛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