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斯修女的苦修
“院长,格雷斯修女已经抵达,”修道院看门人在敲响院长书房那沉重的橡树门时宣告说。
修道院鲜有访客,因此任何外来者都如同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受欢迎。院长快步前往门廊迎接他的远房表亲。“我们给你预留了和上次一样的
房间,”他告知格雷斯修女。“你知道的,从窗口可以浏览蔬菜花园的美景。”
格雷斯修女不带一丝表情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间完全没有暖气,而且床垫凹凸不平的屋子,真是贴心的款待。
“我本应替你提箱子,”院长继续道。“但我的背最近有点不太灵。”
“每周例行双人赛就在今晚,是不是?”尽管提着破旧的箱子,但仍大步流星走在院长前面的格雷斯修女问道。“我希望有机会再和卢休修士结伴参加一次。”
“我可以提供比这好得多的建议,”院长喊道。“沙维兄弟染上了流感,因此我可以和你搭档。”
并未流露出对这一消息的任何惊喜之情,格雷斯修女攀爬着长长的楼梯走向位于修道院东侧顶楼的客房。“上一次我和你搭档时的成绩是第八名,”她回忆道。
“如此诡异的结果不应重现,”院长说。“我最近打得出奇的好。”
当天晚上牌手们陆续落座于修道院例行双人赛。院长桌子上的第一对来访者是亚雷修士和迈克修士。院长告诫自己精神务必集中,力求取得良好开局。下面是第一副牌:
格雷斯修女赢得
首攻,接着用K和A吊了两轮王牌至于明手。将吃一次
并兑现
王牌Q,格雷斯修女饶有兴味地注意到是西家跟出了最后一张王牌。在已知亚雷修士持有10张黑牌的情况下,
,
3-2分布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确,当东家在第三轮王牌下选择垫出一张小
时,这门花色呈5-0分布已是板上钉钉,因为如果东家是5张
和4张
的话,他无疑
会优先垫一张
。格雷斯修女于是拿掉
KQ,两防家都跟牌。此时剩余的牌张如下:
对残局的分布已了如指掌,格雷斯修女现在拿她手中最后一张王牌,西家和明手都弃
。坐东的迈克修士经过一番思索后
选择扔一
。主打者接着出第三轮
给明手的A,拔掉东家最后一张
,
使得他剩余满手全是
。格雷斯修女然后从明手引小
,准备当东家跟小牌时
暗手用8飞过。迈克修士插入
10,定约人A得牌,西告缺。小
到明手的9被东家的
J得去,但他不得不从Q7中引牌到暗手的Q8间张,满贯定约做成。
“我估摸着自己的3张A应该足以加到满贯,”院长伸手去拿记分单的时候评论说。“有些牌手根本不能理解A的价值要比普通的一墩牌高得多。”
格雷斯修女用戏谑的态度打量着院长。拿着3张A在同伴的5
邀请后加到6阶是再自然不过的行动。所有的艰苦工作都由她独立
完成,而院长却在吹捧自己如何做了一个精彩的叫牌决定。“极佳的判断,同伴,”她回复道。“我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
一两轮过后,卢休和保罗来到了院长的桌子。“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卢休修士入座时致意道。“你上次来访时我非常享受我俩之间默契的配合。”
格雷斯修女报以温暖的微笑。“我告诉了很多朋友你做成的那副6
,”她回复说。“非常困难的一副牌,而你对时机的掌握极为精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有好几副牌也打得颇为出色,”卢休修士继续说。“对阵院长的时候你好像打成了一个3
加倍?”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院长插话道。
卢休修士首攻
Q来对抗3NT定约,院长暗手A赢进。他无可奈何地凝视着明手。毫无疑问格雷斯修女以为她贡献了两颗无价的珍珠,
但却因为自己
缺门,而旁套也没有明显的进张来取得它们。当然,如果
J在第二轮
被打落的话,就可以用
9入明手。还有别的可行路线吗?从手里打出
10如何?只要
防守方立刻吃进这墩牌,即使
是3-1分布,
9总是可以变成一个进张。
院长第二墩牌从手里出
10,保罗修士停顿下来思考当前局面。根据叫牌,院长很明显有着相当好的
长套。为什么他要从完全可以全拿的花色里让送一墩?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那就是他
缺门,希望建立明手的
9作为进手!脸上装出一副无聊的神情,意大利僧侣跟出
3。
院长并不讶异于事态的发展,但在他看来这又是桥牌有多不公平的一个明证。他发掘了一条世界级的路线,却正好碰上了这个房间里少数几个可以识破这一谋略并不予合作的
防守者之一。不管怎么说,接下来该如何进行?很明显
J在保罗手里,因此试图引小
到明手
的9是注定无望的。
院长打
A,西果然告缺,他于是再连续拿他的
赢张。他早先打出的
10使得两防家清楚地知道主打者是
缺门,因此他们可以安全地
垫
,西家在最后一张
上还垫了一张
。此时
的残局如下:
院长的最后努力是拿掉
K并用小
脱手,希望西家赢得这墩牌并最终送回一墩
给庄家。但卢休修士挫败了这一企图,他在
K下解封了
9,允许他的同伴用
8得进下一轮
并回出
穿越主打者手中的K,定约一下。
“非常有趣的一副牌,”保罗修士轻声笑着说。“让送第一墩
是很关键的步骤,当然对我而言并不困难。”
“在队式赛里我们可能更应该去5
,”格雷斯修女捉住院长的眼神。“虽然只有3张王牌支持,但我也许在第一时间就可以加叫
你的花色。”
“这正是我想说的,”院长回答。“两个顶张赢墩,
上还有将吃的价值。在圣提特斯这属于标准的2
加叫牌。”
当晚最后一轮把院长和格雷斯修女带到了火炉旁的桌子,在那里他们遇上了卡梅隆修士和他的搭档。
“我记得在一年前见过你,”格雷斯修女用不赞许的眼光打量着蓬头垢面的见习修士。“如果我的记忆无误的话,当时院长要求你修缮一下头发。”
“在那之后我已经剪过了,”卡梅隆修士回答道。
“你怎可对我们的客人如此无礼?”院长呵斥道。“明天早上你必须再剪一次,然后去书房向我报到,好让我检查长度。”
在沉默的气氛中牌手们拿起了下面这副牌:
格雷斯修女首攻
6,院长坐东出J。在卡梅隆修士看来,这是相当直截了当的一副牌。他计划
缓拿两轮
,然后顶出
A。如果
是4-4分布,或者拿着
A的防家持短
,定约将轻松做成。
舍此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当院长第二墩牌回出
K时,卡梅隆修士停顿下来重新考虑。如果院长的
是
KJ领头,他第一墩牌肯定会打K。现在他这么出的唯一解释是他持有K-Q-J连张。假使他除了连张大牌外别无他物的话,这门花色就会被阻塞住。
卡梅隆修士用
A赢进第二轮
,接着出小
到明手的K,然后又出小
回到暗手的Q,防守方连续忍让。见习修士再次停下来评估定约的前景。院长头两轮
跟出的是7和3,很大可能是格雷斯修女让过前两墩
,希望给院长一个
扔掉
Q反阻塞的机会。现在继续出
必然会走向失败。更好的路线是转出
,寄望在该花色上可以获取3墩牌。
当卡梅隆修士打
A和另一张小
时,J从西手跌出。如果西家的
持牌是Q-J-X,定约不可能完成,因为她可以在
Q进手后兑现
A让同伴解封。于是卡梅隆修士只能被迫假定西家的
是JX双张。
他用明手的
K得牌,兑现3轮
,接着出小
送给院长的光杆
Q。院长可以再兑现一墩
J,但却不得不从
Q-9里引牌。明手的
10成为完成定约所需的关键一墩。
“如果他继续出第三轮
,我已准备好扔掉手中的
Q,”院长评论说。
“这门花色被阻塞住了。”
“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格雷斯修女叹息着说。以主的名义起誓,对面这个老家伙连最基础的桥牌常识都不懂!拿着K-Q-J连张,显然要在第一墩牌上打Q来
隐藏自己的持牌。当你下一轮继续出K时,主打者会很自然的忍让,如此一来你就可以顺利地扫清这门花色。
“
套上的阻塞对你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运气,”院长瞪着卡梅隆修士生硬地说。“像这样的5-3分布1%的几率都不到。”
卡梅隆修士填好记分单,送到院长面前以供他审阅。“从8张
里挑3张有多少种组合?”院长把记分单推到一旁,继续他的喋喋不休。
“8乘7乘6,再除以3的阶乘,那是56种不同的选择。而K-Q-J只是其中的一种,因此只有不到2%的概率。简直难以置信!”
卡梅隆修士本想指出只要
是4-4分布,或者防守方不首攻
,
又或是
A在安全的防家手中时,这个定约都是安全的。不过现在似乎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尤其是当他还奢望明天早上自己头上能留下些许头发的情况下。
“1:50的机会都可以把定约带回家,”院长仍在评论。“居然还有人说桥牌是个技巧的游戏。”
下一副牌已经放在桌上,格雷斯修女并非很热情地倾身从牌套里抽出属于她的牌。她原本只打算在圣提特斯呆5天,但也许延长至一周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样的话
下周四她就有机会和卢休修士搭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