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天赋奇才

修道院队在罕布什尔郡联赛中通常只能获得亚军或者第三名,离霍吉特的队伍尚有一定距离。“实在搞不懂我们为什么仍然年复一年地 参加这个赛事,”院长在等待新赛季的第一个对手到达时抱怨说。“上一次我们赢得郡联赛并获得帕察波金杯赛资格还是8到9年前。这么干 到底意义何在?”

这并非沙维修士第一次看见类似的情绪宣泄。“和所有其他的桥牌比赛类似,”他回答说。“人们参加的目的就是享受这个过程。”

“我已经很久未能从这个比赛里得到乐趣了,”院长坚持道。“通过安排各种各样的联赛以增强修道院队实力是我的职责所在,自不待言,但这 和享受似乎沾不上边。”

“我们今晚的对手应该是可轻易对付的,”卢休修士说。“他们刚刚从下一级郡联赛中升上来,仅仅因为在他们前面的三支队伍不愿意打顶级联赛所致。”

“难以想象的愚蠢,”院长摇头叹息说。“有机会和我们这样的强队交手却主动放弃?他们怎么才能提高水平呢?”

“打赢一个弱队比输给一支强队要有趣得多,”卢休修士回答。“我敢说这就是他们所采取的观点。”

很快来访者就在修道院看门人的引领下进入了高级牌室。一番客气寒暄过后,比赛马上开始。上半场院长的对手是斯坦利·西蒙德,一位退休的会计,和他那 一身豪华打扮的妻子,海伦。下面是早期的一副牌:

院长叫成4定约后,西蒙德先生首攻3。“相当不错的明手,”在看到沙维摊下 18个大牌点和王牌AK后他评论道。

院长用不满的态度扫视着对手。有人要他发表对明手牌的意见吗?这是那些从低级联赛里爬上来的队伍最典型的失礼行为之一。

“18个大牌点之多,”西蒙德先生继续道。

院长几乎从不去注意任何人的生理特征,毕竟万能的主用他的智慧创造出各型各色的人类。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西蒙德先生有着异乎寻常的大鼻子,甚至会挡住他看牌 的视线!他大概只能先看鼻子左边一侧的两列花色,再转动眼珠看另两列。

“明手的实力太强了,”西蒙德太太转向院长说。“你们也许漏了满贯。”

院长鲜有遇到过如此粗鲁无礼的对手。当然,最好的回击手段是向他们展示自己习以为常而又完美无瑕的牌桌礼仪。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彼此间的差距。

“好漂亮的明手,同伴,”院长说。“非常感谢。”

他用暗手的单张A赢得首攻后兑现了明手两个王牌顶张,东第二轮告缺,垫了一张。 现在王牌上有两个输张,如果是3-3分布,就可以打好一墩来 垫。假设此路不通,他总可以回过头来飞。还有什么更好的机会吗?

院长很快看到了如何打这副牌的最佳路线。他拿掉K和A,达成下面这个残局:

5,”院长要求道。

东家盖上10,院长则垫去手中最后一张。西蒙德太太此时已被投入,回牌会落入 明手的间张结构,而不管她回哪张,主打者都可以建立好明手的Q来垫掉暗手的 输张。当西蒙德太太最终回出一张后,院长摊开手中牌,声称10墩。

西蒙德太太手中捻着她的粉红色珍珠项链,那是她丈夫赠送的银婚纪念物。“庄家运气不错,斯坦利,”她宣告说。“只是我凑巧没有 可出了而已。”

“如果你还有一张的话,这门花色就是3-3分布,”院长大笑着说。“我暗手将吃,明手的第13张 提供了一个垫牌。”

“要是海伦拿着4张会怎样?”西蒙德先生问道。“如此一来明手的就做不大了。”

“那她的牌型就是7-1-1-4,”院长回答。“我只需先兑现K,再飞你标明的Q即可。我的路线 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

西蒙德先生和他的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所有人都在说这就是顶级联赛里会发生的事:狂妄自大的主打者只要逮着机会就大肆吹嘘自己。与此相比较,第二级联赛里的比赛要友善而 令人愉快得多,怪不得大家都坚持呆在那里。

此时在高级牌室的另一端,卢休和保罗正在艰苦地工作中。他们刚刚发了下面这副牌:

“您的3叫品?”一头银发,处于首攻位置的鲍伯罗夫先生问道。

“要求同伴有止张时叫3NT,”卢休修士回答。“如果您的开叫是低花的话则是自然叫。”

鲍伯罗夫先生和他的同伴对望了一眼。这个联赛里的人花样真多!他和山姆的“强无将,黑木,对阻击叫的排除性加倍”约定在这里有多大机会赢牌? 他本人并不排斥使用最新流行的约定叫,只是山姆极力反对罢了。不过,79岁的年龄似乎不是拒绝打转移叫的理由?

上有一个安全的止张,卢休修士很自然地叫出3NT,希望保罗的牌强到不需要他在剩余花色上有任何实力都可成局。 首攻是K,明手摊牌。

“棒极了,”卢休修士感谢道。他用A赢得首攻,停顿下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此时他已有8墩牌,很自然的想法是选择向 明手的一门红花色K引牌,试图建立第9墩。比方说他出一张小,西家会立刻扑上A,然后兑现两个 大牌。明手在第一墩上可以安全地垫一张,但下一轮垫牌就成了大问题。 他不能垫K的护张,因此只能忍痛仍掉一个赢张。西家接下来就可以用 脱手,防守方最后将拿到两墩,定约一下。当然,向明手的K 引牌也是同样的结局。

西家是否能发现这样的防守?卢休偷瞥了一眼他的对手。鲍伯罗夫先生正自信地点着头,似乎已经看透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因此卢休决定先兑现明手的 赢墩,并计划在残局中投入西家。

连续6轮过后,达成了如下局面:

卢休现在兑现明手最后一张,手中垫。西家此时已没有合适的垫牌。 如果他垫掉一个赢张,主打者甚至无需猜断该用哪一门红花色脱手。他只要从明手引任意一张小红牌,即使被 东家得进这一墩对防守方也无济于事。西家最终仍会被迫用A得进,然后从另一门红花色的AX中引牌送给明手第9墩。

寄望得到最佳结果,鲍伯罗夫先生垫掉了9。根据卢休过往的经验,绝大多数牌手们总是把关键性的垫牌推迟到 最后一刻,正如教科书所推荐的那样,因此他倾向于此时西家已只剩下单张A。“7,” 他请求道。

东押上Q试图得到这一墩,但西家只能用单张A超吃。当鲍伯罗夫先生拿他的赢墩时,卢休垫掉了明手全部的 ,只留下K8。西家最终必须送给明手的K 一墩牌,定约完成。

“第二墩简单向明手的红花色K引牌不会有好结果,”鲍伯罗夫先生把牌插回牌套的同时评论说。“我上A,兑现QJ, 明手就完了。”

“我有预感你将会如此防御,”卢休修士点头表示同意。

QJ,”西家重复强调说,一边用右手做出一个兑现的手势。“对这样的定约,舍此之外别无他法。”

回到院长的桌子,牌手们正在拿起上半场比赛的最后一副牌:

西蒙德先生首攻K来对抗5定约。当这张牌拿到后,他接着转攻了 10。院长老练地巡视着明手牌,思索着如何将定约带回家的最佳路线。纵然西家有很大可能性拿着 Q,此时也不宜急着从明手上J。东家并非完全不可能拿着单张Q,而且出J还会造成 套上发生阻塞。

院长用A赢得第二墩并准备吊王牌时,突然注意到桌上其余三人都把这墩牌记为东西方向所有。我的老天爷,难道 东家将吃了这一墩?这种水平的对手通常会故意在红牌上跟出一张不同花色的红牌,希望定约人不会注意到,而且多半还会补充声明她没有 任何其他选择。

院长仔细地打量着西蒙德太太。在他看来,西蒙德太太的好容貌似乎来自外科手术的辅助而非上帝的券顾。然而只是为了把脸拉长就花费好几千英镑实在是 荒谬之极,试想一下这些钱如果用在修道院派遣到多哥的传教任务上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一个真正的绅士当然不会公开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是在一个60岁 的脖子上长着一张30岁的脸究竟意义何在?

院长漫不经心地把第二墩牌摆放到东西方向,用A赢得东家的王牌回攻,西告缺。A入明手,再将吃 回手。主打者接下来交叉将吃两次, 然后吊光东家剩余的王牌。

“我现在做标明的飞牌,”院长展开手中牌说。“我手里的最后一张垫在 明手的K上。”

“首攻一张,斯坦!”西蒙德太太喊道。“我将吃,回一张到你的A,再将吃 ,定约就垮了。”

西蒙德先生一脸挖苦之色地把他的AKQ连张摆到他妻子面前。“拿着这样的牌你会不首攻?” 他质问道。“A-K-Q在你眼中居然不值得一试?”

“如果你首攻我怎么能拿到两次将吃呢?”西蒙德太太坚持道。“相信我,另一桌肯定会发现这个防御的。”

沙维修士倾身向前,对院长报以微笑。“您打得太好了,”他恭贺道。“解封A是唯一正确的打法,否则您将永远拿不到两墩 。”

“对我这个级别的牌手来说,这个打法是完全自动的,”院长对这一赞美毫不领情。“40多年牌桌上的经验让我一秒钟都不必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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