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维修士的自杀式消去打法
以令人失望的13-7赢得他们在圣方济各瑞士制队式赛上的首场胜利后,修道院队发现他们的下一个对手是来自英吉利西南部的一群修女们。
“连着两轮出现失误是不能容忍的,”院长告知他的队友们。“今年的参赛队伍水平非常之参差不齐,需要很高的总分才有机会获胜。”
“无须担忧,院长,”保罗修士回答说。“你稳当着打即可,卢休和我负责赢牌。”
“劳您驾不要再用5张套来做那种幼稚之极的阻击叫,”院长指示道。“打精准的桥牌,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保罗修士没有接茬。如果院长在第一轮里的表现如他所说那般精准的话,为什么他和沙维修士在8副牌里仅仅拿到一个正分呢?
院长落座后打量着身着灰白相间修女服的对手们,至少都已经80好几了,天知道她们怎么还能赢得一轮比赛。她们应该永久地呆在最后一桌才对。
“您是雨果院长,对不对?”一位修女从她厚厚的眼镜片后窥视着院长的同时问询道。“我记得在这个比赛里同您打过对手。至少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院长,总是乐见于被不知名的对手认出,愉快地点着头。“我相信那一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他从牌套里取出第一副牌时回应说。
“既然您提及了这件事,我倒是记得我们发生了一些争执,”修女说。“但已经忘了具体的细节是怎样的。你还有印象吗,修女?”
另一位修女抬头凝望着天花板,试图从她残存的脑细胞里复活这段往事。“是关于一个迟疑,”她告知院长。“您在我的同伴长考并决定介入叫牌后叫了裁判。”
“这不太像是我的风格,”院长回答。“让我们开始吧。”
下面是本场比赛的第一副牌:
当南家开叫1
后,她的同伴凑向院长。“这是个准备叫,”她大声说道。“达芙妮修女可能只有3张
。我
认为有义务告诉您这一点。”
院长闭上了眼睛。他有问过这个叫品的意思吗?这位修女难道以为叫牌盒里的提示卡只是个纯摆设,仅仅是用来让人保持清醒的?很显然这两位修女连最基本的桥牌概念都没有,
还是不要纠结于此事为妙。
“事实上这是个非常拙劣的开叫,同伴,”坐北的修女继续道。“你让我没有合适的叫品。”
院长和沙维修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即使对完全的初学者来说,这两位的表演也略微过火了一点儿。
达芙妮修女叫到了3NT定约,沙维修士首攻
J。“我不知道该怎么叫最好,”波茜娅修女摊下她的16点牌时说。“在
没有挡张的情况下我不愿意自己叫3NT。”
院长难以置信地看到明手竟然是如此强牌。“你们把这个3
处理为逼叫?”他问坐南家的修女。
“不是逼叫,”达芙妮修女回答。“但是高度邀请性的。”
J被明手的K盖上,院长A得牌后回攻
8。“你是想
Q
立刻赢进还是放掉这一墩牌?”波茜娅修女问询道。
“什么意思?”定约人反问道。“啊,我明白了。最好还是让送为妙。请出小。”
主打者明手赢得第三轮
后兑现了
KQ。当她继续出第三轮
时东家
告缺。“噢,真不走运,”她惊叫道。“只要3-3分配我就有9墩牌了。”
“不要紧,修女,”她的同伴用鼓励的语气说。“定约还没有宕。”
年迈的修女接着拿掉她的
AKQ,不抱希望地看到沙维修士第三轮
上垫牌。“今天诸事不顺,”她宣告说。“
你看到了吗,同伴?连着两个花色分配不均。”
“无需担忧,修女,”波茜娅修女说。“另一桌上也是一样。”
“出
,”达芙妮修女指示道。“当然我对这门花色也不抱什么指望。”
她挑衅似的把
Q掷到桌面上。当沙维修士无可奈何地跟出小
后,定约做成。
院长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定约人已有8墩牌,她只需先飞
即可。即使这一墩牌丢给了西家的K,定约仍然可安全做成。先测试
低花是愚昧之极的路线,万一
飞丢了,沙维修士的第4张
就是定约的宕墩。
“打得好极了,修女,”波茜娅修女坚定地赞扬道。“你照顾到了全部三门花色上的机会。巴索洛梅修士在天主教纪事报上刊登过类似牌例。”
在另一张桌子上,保罗修士也叫成一个3NT。
艾斯拉修女,有着僧侣们从未见过的白皙面孔,首攻
6来对抗3NT定约。坐东的中年修女用K得牌后回出
4。保罗修士盖上Q,被西家的A赢进,再续出第三轮
给她
同伴的9。保罗允许东家得到这墩,于是她换攻
7。西家
Q
得后扫清
。
保罗修士思考着当前局面。对方一张
都没有垫过,因此简单兑现红花色上的赢墩大概率只能拿到
8墩牌。他是否应该再送出一墩
,希望东家拿着
A呢?根据叫牌
此种可能性甚微,西家断然不敢在双有局的情况下仅凭6,7个点就进行争叫,而且如果
A在东手她一定会加叫同伴的
。
保罗决定尽量减少损失。他连续兑现了四轮
和三轮
。防守方
拿到了最后两墩牌,定约一下。
“不太走运,”卢休修士评论道。“好像没有更好的路线?”
“没有,”保罗修士摇摇头。“如果我试图顶出
A的话就要宕两个。
4回牌
是一个卓越的防守。如果她按常规回出
9,我只要盖上Q西家就无能为力了。要是她A拿再回出
这门花色,我就可以拿到两墩
,不需要依赖
也能完成定约。而
如果她缓拿这一墩,我就可以安全地建立
。”
回到院长的桌子,他们正准备打本场比赛的最后一副牌。形势的发展并未如院长所预想的那样有利,他决定是时候采取一些行动了。
院长以迈克尔扣叫加入叫牌进程,显示持有
和一门低花。两位修女对此完全不屑一顾,迅捷地攀上了6
小满贯。沙维修士首攻
K,明手摊牌。“当你叫了他们的花色后,我认为你持有一手好牌,”波茜娅修女说。
“叫他们的花色,你是什么意思?”达芙妮修女一脸惊恐之色地看向她的同伴。“我以为你的4
是盖伯尔问叫,4
显示两个A。”
院长一瞬间感到迟来的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诚然他有局方的迈克尔扣叫略微有点轻,但在当前局面下却是非常有效的行动。这两位老修女不可能一直有着好运气。
“用
A赢进,”达芙妮修女要求道。她立刻清光王牌,拿掉
K和A,明手将吃第三轮
。此时
的残局是:
迄今为止一切顺利,达芙妮修女想着。她没有忘记吊王牌和将吃
。似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避免高花上的两个输张,但这并不是她的错。
波茜娅修女的叫牌无疑是太过乐观了,她怎能在同伴完全有可能是低限应叫的情况下就贸然使用盖伯尔问叫?
“本轮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屋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啊,已经彻底无望,”达芙妮修女哀叹道。“打
A,对,谢谢你,再出一张
。”
院长观察着当前的局面,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如果他赢进这一墩
,无论回什么都会给定约人一吃一垫!这位修女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却误打误撞地完成了一个投入的手法。只有一个可行的逃脱方案,他必须寄望
J在沙维修士手里。
院长跟
6,达芙妮修女暗手出J。“你们还可以拿一墩
,我认为这是宕一。”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同伴,”波茜娅修女指着西家打出的牌张说。“你的J赢得了这一墩。”
达芙妮修女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她的左手方。的确如此,西家跟出的是
9。“愿主受赞美!”她欢呼道。“在我
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拯救了我。”
波茜娅修女显得有些关切。“靠对方失误打成一个冒叫的满贯不是值得夸耀的行为,尤其当我方还有局的情况下,”她转向沙维修士。“如果您是抽错了牌,请予以
更换,我们将记录成下一。”
“您太客气了,”沙维修士展开手中剩余的牌张。“但是如您所见,我无法超吃定约人的J。”
院长把牌胡乱插回牌套。“什么烂首攻!”他雷霆般咆哮道。“攻显而易见的
定约必宕。”
“没有什么区别,”沙维修士回答。“她可以自己兑现一墩
后再用
脱手。”
院长抬起头望向天花板。难道沙维修士真的以为这个定约人有能力打出这个剥光投入?他自己采取的防守路线倒是可以被称之为自杀式消去法,在过去的几周里
属于他的常态表演。
修道院队很快聚集在夕阳照耀下的长廊里,比较最后的得分。“你做宕了3NT?”院长喊道。“不要告诉我她们第一墩
上从K-9-X中打了9。
我的确考虑过这个防守,但如果主打者的
是A-10-X就会损失一墩牌。”
“不,不,她打了K,”保罗修士回答。“但她接下来打回的是
4,留住了9。非常巧妙的防御。”
院长闭住眼睛思考了一秒钟。回4是正确的打法吗?这事儿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比对继续下去。“最后一副我方+660分,”卢休修士说。“东家从KQ领头的5张套中首攻长四,因此明手的J拿到了额外的一墩。但不幸的是,我恐怕这对比赛的最终结果影响不大。”
“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错,”院长回答。“我们桌上是-1370分。她们有铁的6
。”
圣提特斯修道院的第二轮比赛以18-2的惨败告终,而院长不得不大丢面子地在败者区去寻找他下一轮的座位。
“有什么有趣的牌例吗,雨果院长?”一位高高瘦瘦的僧侣在赛场大厅的门口询问道。“我听说查德殉道者修女院在跟你们对阵时打得不错。”
“我好像不认识您?”院长说。
“我是天主教纪事报的巴索洛梅修士,”该僧侣回答。“应主编的要求我正在撰写每轮的简报。”
“期待拜读您的大作,”院长嘟哝着转身走回赛场。他必须在下星期的派送日提前截获这期报纸,以免落入卡梅隆修士的手中。只要想象一下这些
见习修士们在得知修道院队以2:18输给一群老态龙钟的尼姑们后乐不可支的表情,都会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