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草率路线

圣提特斯修道院在圣方济各瑞士制队式赛上的形势有所好转。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已经攀升至第三桌,对阵一支来自苏格兰高地的修道院队。

“对我们来说,见到太阳几乎是一种奢望,”鲁多克神父从邻近的窗户向外望去时说道。“天气总是很糟糕,每年冬天至少有六个月,地平线的尽头都是淫雨霏霏。”

院长以不赞同的眼光注视着肥胖的神父。难道这个男人从来没听说过梳子这种东西?即使他已经习惯了大风大雨的天气,但来到文明世界后把头发弄得这么一团糟仍然是不可饶恕的。

“昨晚在松软的床垫上我几乎无法入睡,”个子奇高的麦克惠多克神父入座时说。“在我们的修道院里,只有坚硬的木板床。”

院长对他所听到的颇为满意。这些神父们在经历了一晚上糟糕的睡眠后理应发挥不佳。虽然说实话,他自己也睡得不好。并非是床本身的问题,但和另外十一位僧侣共享一间大宿舍,并且 几乎每个人都呼噜打得震天响,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打呼噜,但可能性应该不大,虽然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行为。

“请开始比赛,”房间里有人喊道。

下面是这轮比赛的第一副牌:

没有办法用一个叫品显示他的黑花色双套,院长决定简单争叫1。在西家做否定性加倍后,沙维修士用4爆裂叫 描述他这手对同伴支持极佳的牌。院长4结束了整个叫牌进程,而鲁多克神父首攻10。“请出小牌,”院长要求道。

麦克惠多克神父J超拿过来后换攻一王牌。院长停顿下来考虑当前的局面。鉴于他需要在明手将吃尽可能多的,一旦被 西家用K赢得并回出第二轮王牌,将对定约造成毁灭性打击。于是他上A,明手立刻将吃一次。当他拿掉明手的AK时, 东家第二轮掉出J。接下来将吃回手,东又跟出Q,明手再将吃。现在院长 将吃回手,明手最后一张王牌J将吃,东告缺。此时的残局是:

西家的首攻是10,而9在明手,因此这个首攻一定是从10X中做出的。如果主打者试图再次将吃 ,西家一定会超将吃。“出一张小,”院长指示道。

东家垫,院长用8将吃赢得他的第9墩牌。他接着出Q脱手。西家的K 赢进,同时跌出了东家的10,此后不得不打A和另一张,送给定约人的Q 一墩牌,定约做成。

院长意气风发地环顾四周,仿佛在经过多年的搜索后终于找到了圣杯。“极为美妙的终局,”他喊叫道。“即使王牌K和10位置互换,东也不得不送一墩牌给明手的K。”

“打得棒极了,院长,”沙维修士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麦克惠多克神父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如果王牌K和10互换,你根本达不到这个残局,”他告知院长。“我将超将吃第三轮并回出。”

“没错,那将提升我的王牌10,”鲁多克神父附和道。

院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对手们。在他刚刚以精彩绝伦的方式做成一个极为困难的定约后,竟然没有收到哪怕一句祝贺的话语?

在另一张桌子上,卢休和保罗正在对阵两个中年神父。他们发了下面这副牌:

当一脸红润之色的蒂普尔神父叫到成局定约后,卢休修士对此并无惩罚的意图。保罗的 弱跳争叫表明对方联手有着强大的牌力。从他的角度看来,叫加倍把对方推到5实属不智。

保罗修士首攻K,明手单张A赢进。经过一番思索后蒂普尔神父示意从明手拉一张小王牌。卢休修士 Q得,而定约人在发现西家垫牌后懊恼地摇了摇头。为什么麦德维克神父不能直接支持他的呢?5 定约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卢休回一,明手将吃。主打者现在连打两轮,卢休将吃后观察着 当前的局势:

此时回似乎是自然的防守,但卢休修士预见到了这张回牌的后果。主打者可以明手将吃, 接着出J,如果东家忍让就暗手超拿。当自己的王牌K最终被顶出后,东家已然回不出。 主打者可以用K回手吊出最后一张王牌并拿到剩余的全部墩数。那么现在回一张破坏 定约人的进张怎么样?卢休修士的眼睛发亮了,这是击败定约的唯一机会!

卢休的回攻被明手的J赢进,现在轮到蒂普尔神父陷入思考了。他不能打A和另外一张 王牌,因为卢休K赢进后可以回出第三轮逼暗手将吃而提升他的最后一张小王牌,他必须留着A 来应付这一防守。“10,”他最终要求道。

卢休修士K得牌,回出第二轮给南家的K。这一致命防守让定约人的路走到了尽头。暗手唯一 的旁门进张被提前用掉,而王牌还处于阻塞状态。主打者解封王牌A,但接下来却没有办法回到暗手吊将,出会被东家将吃,而将吃 则会完全失去控制,定约最终一下。

“加叫我的,同伴!”蒂普尔神父抱怨道。“难道你没有看见自己有5张支持?”

“王牌5-0分可不是我的错,”他的同伴回答。“就算是4-1分布你也可以轻松打成。”

回到另一张桌子,院长刚刚叫成了一个满贯定约。

院长叫到了小满贯,鲁多克神父首攻J。明手摊牌后,院长对他所见到的颇为满意。 除非分布极端恶劣,否则他总是可以在某个时候进入明手引Q,手里抛掉输张。即使这个 飞牌失败了,他仍有6墩王牌,5墩,再加上低花的两个A,完成定约绰绰有余。“用A赢进,”他要求道。

院长接着出小王牌到暗手的K并解封A。然后A进明手,西告缺并垫了一张。 于是院长示意明手出Q。

东家跟牌,院长手里垫去Q。现在一切都取决于坐在西家的鲁多克神父了。如果他选择赢进这一墩,则防守也随之结束。回牌 虽然可以让东家将吃明手的一个赢张,但定约人可以超将吃而仍然拿到12墩牌。意识到这一点后,鲁多克神父允许明手的Q得墩。

院长靠向椅背,对事态的发展颇为苦恼。如果K在这一墩牌上出现倒是好了,可以免去不少麻烦。“J,”他继续道。

麦克惠多克神父用他的最后一张王牌将吃,院长超将吃。现在明手只残留有一个进张,而套尚未树立,因此定约已无法完成。他可以用明手最后一张 王牌将吃一个输张,但仍有两个输张无法交代,定约最终一下。

“对不起同伴,首攻不是最好的,”鲁多克神父致歉道。“首攻总是可以击败定约。”

院长迷惑地看着他的对手们。“定约不是已经宕了一个吗?”

“那是因为你吊了两轮王牌,”鲁多克神父回答。“假设你A赢进首攻,A,王牌A,接着出 Q并飞过?我现在缓拿K已毫无用处。你继续出J, 即使东家将吃,你超将吃即可。明手仍保有两个进张来建立。”

院长打开他的计分卡,写入这个不受欢迎的-100。正当他在心里回味鲁多克神父的这番分析时,沙维修士不知趣地插话说:“没错,院长。在出Q前 只吊一轮王牌就行了,定约不可能被击败。”

“这位绅士老半天以前就指出了这一点,”院长呵斥道。“怎么回事?你听不懂他说的话?”

比赛很快结束,四位修道士忙着比较最后的分数。“全都是我们的正分,”保罗修士评论道。“又是一个6IMPs的进账......最后一副我们这里是-1430。”

“-100,”是院长的回答。

“真的吗?”保罗修士惊讶地问道。“你打的什么定约?”

“6,”院长答道。

“他们发现了首攻?”

“不,不,首攻是一张,”院长说。“我本应做成的,打得太快了一点。”

“没关系院长,”在院长罕见地主动承认了错误后保罗修士安慰说。“无需担忧。我们仍然15-5赢了这场比赛。”

“足够让我们升到第二桌,”沙维修士说。“打好最后两轮,我们仍然有机会赢得比赛。”

院长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恢复他的专注力。“希望我们不要再碰上任何来自国外的队伍。从理论上说我的风格应该对国际比赛颇为适应,但迄今为止尚未完全表现出来。”

“我们已经和所有的外国队交过手了,”卢休修士说。“除了来自荷兰的一群修女们之外,但她们从第二轮开始就一直呆在最后一桌。”

“这些外国队说英语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得知这一消息后院长精神振奋地说。“我早就不想跟他们再坐在一张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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