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哈克酋长的头疼
进入上布冯波波金杯赛的半决赛后,博茨万比队并非很高兴地发现抽签结果是他们将对阵全部由外籍雇佣兵组成的布冯波波Aces队。
“不设种子队的行为简直是荒谬之极,”托比修士向一名裁判抱怨道。“怎能允许两支最好的队伍提前相遇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们的确设立了种子队,”这位高高瘦瘦,穿着红白相间宽敞长袍的裁判回答。“Aces队是头号种子,你们则排名第四。”
“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有些恼羞成怒的托比修士说。“排位规则究竟是如何制定的?”
“我和其他全体裁判一起观看了你和卢克修士在四分之一决赛上的表演,”高个子裁判解释说。
“种子排位显然不应由裁判来判定,”托比修士宣告。“至少也要由一两个真正懂行的人来做才行。”
半决赛很快在下午两点开始举行。早期在巫医的桌上发了如下一副牌:
西 |
北 |
东 |
南 |
巫医 |
鲍比•列文 |
鹦鹉 |
瓦哈克酋长 |
|
Pass |
Pass |
1NT |
Pass |
3NT |
All pass |
|
巫医首攻J。坐南家的主打者,一位在上布冯波波东部拥有大片土地的富有酋长,选择手中Q吃进第一墩。作为Aces队的赞助商,他必须打够决赛一半的牌数才能获得金色大师分。要想完成定约,树立明手的是唯一可行之路。因此他第二墩引一到10。
鹦鹉,坐东,早已想好应付之策。它平静地跟出3,允许10得墩。对牌局的进程十分满意,酋长出回手再引。巫医仍出小牌,定约人示意明手摆9。
鹦鹉漫不经心地用嘴叼起牌盒里的J,把这张牌掷到桌面上。它随后换攻一。定约在此时已完全无望,酋长以下二告终。
“以蛇神的名义起誓,你是如何发掘到这个防守的?”酋长瞪着鹦鹉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同伴的不是KJ10XX五张?那样的话你缓拿J可能就会送成定约。”
“同意,同意,”鹦鹉咯咯地笑着,显然对自己的表演颇为满意。
“我敢说这里一定有猫腻,”酋长坚持说。“你们在桌子底下跺脚互通上的消息?”
“绝无可能,”鹦鹉抬起它的爪子以备酋长检查。
鲍比•列文,来自布冯波波城的盘式桥牌好手,微微向前倾身。“他们打的是强10首攻法,首引J否认了上面有大牌,所以他知道K在你手里。”
“要是需要你这样的蠢货的帮忙,我自然会开口!”酋长大发雷霆。“不要忘了是谁从钱袋里掏的子儿!”
“抱歉,酋长,”列文靠回自己的椅背。“我的错。”
几副牌过后,酋长再次叫上一局。
西 |
北 |
东 |
南 |
巫医 |
鲍比•列文 |
鹦鹉 |
瓦哈克酋长 |
|
|
|
2 |
Pass |
2 |
Pass |
2 |
Pass |
2NT |
Pass |
3 |
Pass |
3 |
Pass |
4 |
Pass |
4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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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哈克酋长极不情愿地停在4上,巫医首攻K。主打者王吃续攻的,吊一轮王牌,然后打A和另一张。坐东的鹦鹉得进后回出A,逼酋长王吃。下面是此时的残局:
酋长明手王吃一次,树立起该套。鹦鹉知道如果超将吃这一墩,将使定约人重新获得控制。它因而垫了一小,把牌权锁在了明手。酋长现在只能再拿到属于他的3墩大王牌,定约又二下。列文不发一言,默默地填好记分卡。
“你有什么好闷闷不乐的?”酋长用死蛇一般的眼珠瞪着他的同伴。“面对这样的防守我无能为力。”
“是的,他们防御得很好,”列文回答。当然,任何一个可自称为合格的桥手都不会吊那一轮致命的王牌。看在老天的份上,如此进行下去的话,当酋长坐上旁观席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落后了40-50IMP。他和桑尼将不得不加倍努力来弥补比分上的赤字。
“我的2开叫效果意想不到的好,”酋长声言道。“东西方的5定约只有从北手里攻出来才能打宕。如果我开叫1,西就会插叫1了。”
“局况不利,我们另一对不会冲上5的,”列文回答。“他们甚至会加倍4;我恐怕这是更糟的结果。”
“为什么?4反正是打不成的。”
“啊,噢,我忘了这一点。”
中场休息时博茨万比队领先了29IMP。瓦哈克酋长让位给他请的职业牌手来追赶比分。承认其他人打得比他好这一事实对他而言显然是不可接受的,他的惯用托词是习惯性偏头疼让他不得已回到宾馆楼上的房间去休息。
下一节两位传教士发现他们将对阵凯帕和霍格斯塔特,两位常年在上布冯波波经商的南非人。发下面这副牌时这一节比分差不多是平局:
西 |
北 |
东 |
南 |
威利•霍格斯塔特 |
卢克修士 |
古斯塔夫•德•凯帕 |
托比修士 |
Pass |
Pass |
1 |
1NT |
Pass |
3NT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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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斯塔特首攻2。从东家的角度来看,主打者的一定是A10X或AJX。为了迷惑定约人,凯帕在第一墩上故意打K。
托比修士不愉快地注视着这张牌。西似乎拿着QXX而东是K10XXX,但他该如何应付呢?忍让两轮并非善策,因为东的开叫表明A一定在他手里。啊,很显然,他可以拿进第二轮,从而把这门花色阻塞住。
托比修士放过首攻,赢得续攻的,顶出A。凯帕进手后兑现3墩,定约一宕。
“你的是KQ连张?”托比修士问询道。“通常这种组合下你不是应该先打Q么?”
“我特意决定在这副牌上改变一下,”东家回答。
高个裁判给他们桌带来了一些新发好的牌。“在这种局势下是很简单的骗招,”他评说道。
与此同时,鹦鹉和巫医正在艰苦地对阵Aces队的另一对牌手,怀斯和列文。
西 |
北 |
东 |
南 |
桑尼•怀斯 |
巫医 |
鲍比•列文 |
鹦鹉 |
|
|
Pass |
1 |
Pass |
1 |
Pass |
1 |
Pass |
4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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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4定约,西首攻Q。鹦鹉在巡视明手的同时思量着为什么巫医的叫牌从来不会带有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余力。试图既树立又清光王牌这条路线显然不会成功,当防守方最终用大王牌进手后,主打者将完全失去控制。看上去交叉将吃更为优越。
鹦鹉用A赢得首攻,出小给明手的K,立刻王吃一次。它接着兑现A,明手王吃一次。然后是AK和一次王吃,明手第二次王吃。下面是此时的残局:
西在第三轮上故意垫出J以藏匿他的真实牌型分布,但鹦鹉并没有被瞒过。它示意明手引出,为自己提升了一个王牌赢墩。
列文苦笑了一声。“你如果首攻王牌K很有效,”他告知同伴。
“酋长一定能发现这个首攻,”怀斯回击道。“KX是他最喜欢的一种首攻组合。”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第二节我们就因此输了一个大分。”
倒数第二节开始前,博茨万比队的领先优势缩小到了11IMP。鹦鹉和巫医在这一节换成了和南非商人对阵。下面是本节里最有意思的一副牌:
西 |
北 |
东 |
南 |
巫医 |
古斯塔夫•德•凯帕 |
鹦鹉 |
威利•霍格斯塔特 |
|
|
|
4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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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首攻J,霍格斯塔特冷漠地观察着明手摊下的牌。西如果持AK连张显然会拔一个看看,因此他似乎注定要失去三墩和一墩。除非......他突然注意到了一种可能性。“请出小。”
鹦鹉用K而不是Q拿进第一墩,再打回Q显示他的是双张,同时瞄着移去明手的进手。霍格斯塔特垫掉A,明手A得牌,用KQ垫两张,顶出A后声称10墩。
巫医嘴里嘟嘟囔囔念了几句咒语,把牌插回牌套。
“怎么?”鹦鹉尖叫道。“你拿我的牌会转攻?”
“你就没想想为什么主打者要忍让第一墩?”巫医质问道。“这小花招跟沼泽里的猪一样臭不可闻。我必须说,只有完全的白痴才会上当。”
鹦鹉眯起了眼睛。它真的应该能发现换攻么?看上去只有在这一特定的分布下换攻才会奏效。通常鹦鹉对待不公正批评的反应总是歇斯底里的暴怒,但此刻它无意挑起事端而危及作为史上第一位非人类牌手进入金杯赛决赛的机会。以钢铁般的意志为支柱,它撇着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也许你说的对。”
只剩一节比赛了,博茨万比队还领先3IMP。“居然没有反超比分?”从旅馆房间下来视察战况的瓦哈克酋长咆哮道。“难道我闲的无聊发钞票给你们?看来我要亲自披挂上阵了,桑尼下场休息。”
“沉住气,酋长,”列文显然不愿眼看就要到手的20,000珠子奖金就这么白白飞走。“您需要为决赛保存体力。把剩下的小事情交给我们去解决,包您满意。”
“要是你们搞砸了,明年我就另外请人,”酋长宣布道。“也许我会和鹦鹉签约,它看起来很不错。”
比赛很快接近终点,在托比修士的桌上的最初几副牌没有什么大输赢。下面是第64副,也是全场最后一副牌:
西 |
北 |
东 |
南 |
桑尼•怀斯 |
卢克修士 |
鲍比•列文 |
托比修士 |
Pass |
1 |
Pass |
1 |
Pass |
3 |
Pass |
4NT |
Pass |
5 |
Pass |
5NT |
Pass |
6 |
Pass |
6NT |
Pass |
7NT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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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修士的5NT确认了联手不缺A,卢克修士凭借自己的坚固套叫上了7NT大满贯。坐西的怀斯首攻10。
在经历了9个半小时的激烈鏖战后,明显已精力不济的托比修士研究着明手。如果能提通,他就有了12墩。然后可以拔AK试图砸落Q,最后还有飞的机会。
另一条有吸引力的路线也进入他的脑海。要是定约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依赖飞牌的话,也许他可以先飞。一旦飞成而且不坏于5-1,他同样有12墩,即使是1-4分布,仍有多种途径获取第13墩。
托比修士努力睁开眼。时间已是深夜,他无心再去计算那复杂的概率而决定采取第二条路线。明手的Q赢得第一墩,立刻引J。列文平静地跟小牌,但托比修士不改初衷手中让J溜过去......圣灵保佑!......西跟出小牌。托比修士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钟让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平息下来,接着他兑现两张红花色的A,再飞一次。奔吃赢张达成如下残局:
主打者现在出10,知道如果任一防家拿着止张的同时还有最后一张或K,就会受到挤压。如此牌分布,东在红花色上被挤住,庄家拿到了13墩。
“我很高兴把你推上了7阶,”卢克修士对着他脸色苍白,汗流浃背的同僚喊道。“不是很容易的决断。”
列文和怀斯眼神空洞地互相凝视。第二墩就飞的打法正确吗?霍格斯塔特和凯帕是绝不会这么干的。
南非牌手在这副牌上主打7,由于王牌偏分而毫无机会。博茨万比队凭此牌最终苦胜8IMP。
四位牌手很快聚集在旅馆的吧台旁,品味他们来之不易的胜利。“哈!打得好,完成了大满贯,”巫医祝贺道,在托比修士大口咕咚的时候猛拍了一下他的脊背。
“非常高兴你能这么说,”托比修士拭去僧袍上的啤酒沫。
“我们应该去城里大吃一顿,”情绪高涨的卢克修士建议道。“再去那间通宵营业的印度烧烤店怎么样?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们上次卖给我们吃的是狗肉。”
“好主意,”托比修士回应道。“但我必须再呆一会儿,瓦哈克酋长有话跟我说。很显然是一个商业提案,但我还不清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