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的研究
“你来旁观今晚的比赛么,先生?”巫医突如其来地闯进托比修士的茅屋。“姆哈波浸信会队目前在联赛里垫底。我们应该能轻松地赢个20:0。”
“旁观比赛?”正在刮胡子的托比修士叫喊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鹦鹉说它想找个新搭档,”巫医回答。“我推荐了姆居布,但它更偏爱卢克先生。不是很明智的选择,卢克先生几乎和你一样差。”
托比修士涤净脸上的肥皂沫,站直了身子。“你似乎忘记了是我一手建立了这支传教队。况且我还是一位资深牧师,圣徒彼得的直系后代。博茨万比第一队应该永远有我的位置。”他坐进姆博齐为他加固了的柳条藤椅里。“这样如何?你和我,加上鹦鹉和卢克兄弟组成一队。”
“什么!把姆博齐剔除在外?他是上好的牌手!”
“那你以为我就不是?”被惹怒的托比修士回答。“你的记性太差了。你忘了去年这个时候对阵瓦哈斯队我打成的5加倍么?”
“我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巫医问道。
“这是为了教区的利益而提出的请求,以保持我作为精神领袖而必须采取的行动。”
巫医冷冷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呃......作为额外补偿,”托比修士压低了声音。“我可以添上一瓶茨布万巴白兰地,还有一张500颗珠子的便条。”
“嗯,为了教区的利益,”巫医表示同意。“不要用一星级的次品来试图敷衍我,我只喝五星级的。”
当晚比赛开始后,托比修士的桌上出现了这么一副牌:
西 |
北 |
东 |
南 |
丹尼尔•姆皮斯托尔 |
巫医 |
霍克•阿卡希 |
托比修士 |
|
Pass |
Pass |
1NT |
Pass |
3NT |
All pass |
|
姆皮斯托尔首攻4,托比修士发现在第一墩牌上他就要做出一个关键性的猜断。如果首攻是从AJ里做出的,明手应该上10。如果是来自A9,放小则是最佳选择。
“请出10,”托比修士最终要求道。
当这张牌被J盖上后,定约人需要重新思考一番。高花中已有5个赢张,上还有一墩。要想从得到另外3墩,托比修士只能寄望东持A,而且他必须放过第一墩。东的J得牌后又回出他剩下的。
姆皮斯托尔A吃进,打回2,他手里最小的,建议在上可能有进张。东家阿卡希迅速扔掉了他的A。
托比修士拿了第三墩,只能硬着头皮发展。他用下桥去明手,往手中引一小,希望东拿着AJ双张;如此他就可以忍让第一轮。但事实并非如此。西第三轮赢进,兑现剩下的两墩,定约下一。
“我的上帝,这可是绝妙的防守,”托比修士喊着说道。“你们真的在联赛里垫底么?”
“那是因为此前有两位白人先生在我们队里,”姆皮斯托尔回答。“联赛前三轮过后我们粗略统计了一下他们的贡献。”
“没错,”阿卡希接过话头。“结果表明他们每场比赛平均送掉38IMP,因此我们决定清除他们出队,换了一对肤色纯黑的好牌手。”
“我们博茨万比部族也做了类似调查,”巫医从他的药囊里抽出一叠手写的记录纸。“跟你们的代价差不多。等一等,让我查查精确的数字......”
“不要散布此类种族主义言论,”托比修士正色说道。“下一副。”
在另室,鹦鹉和卢克修士遭遇了难缠的对手,两位中等年纪的非洲人,留着亚述武士钟爱的山羊胡须。他们刚刚发了如下一副牌:
西 |
北 |
东 |
南 |
肯亚马赫医生 |
卢克修士 |
马努•纳亚那 |
鹦鹉 |
|
|
Pass |
1NT |
Pass |
2 |
Pass |
2 |
Pass |
3NT |
All pass |
|
面对同伴的12-14点弱无将,卢克修士觉得手中实力不足以把定约推向低花满贯。因此他简单地用斯台曼问牌,最后把鹦鹉扔在了3NT上。对绝大多数搭档而言,这一序列暗示了问牌者持有4张在手。但坐西的肯亚马赫医生仍决定首引。
鹦鹉用骨碌碌的眼珠巡视着明手。定约的潜在危险是东在上有一止张,并在拿到出牌权后换攻。“请出K,”它要求道。
它接着从明手引小,东跟4。鹦鹉得意地用6盖上,输给西的10。现在防守方已无计可施了。西家换攻一,但鹦鹉立刻用A停住,解封K,拿到了它的9墩牌。
“我可以击败定约的,”东家评论。“不是很容易,但第二轮押上J是杀招。上手后打出J就行了。”
鹦鹉,对精通桥艺的同道中人总是心存好感,给了它的对手一个友好的微笑。“别担心,”它安慰道。“我不认为另室里我队的任何一人能发现这个防守。”
“我并非担心此事,”纳亚那笑着回应。“我们的小家伙会不会冲上6才是最让我忧虑的。”
中场休息时博茨万比队仅仅领先3IMP。席间提供的小吃包括熏烤树蛙,为托比修士和卢克修士所婉拒,还有各式各样的当地水果。这一小插曲并未使得两队间的和睦气氛维持多久,很快巫医就面临一首攻问题。坐西,他拿着:
J10942
K72
84
763
听到如下叫牌进程:
西 |
北 |
东 |
南 |
巫医 |
马努•纳亚那 |
托比修士 |
肯亚马赫医生 |
|
|
|
1NT |
Pass |
2 |
Pass |
2 |
Pass |
3NT |
All pass |
|
完全一样的叫牌序列,同样表明北有4张。然而在巫医看来,这是防守方唯一可以倚仗的花色。具体到该首攻哪一张牌,显然4是正确的,因为在同伴拿着例如QX的双张带一大牌时会有意外之喜。巫医于是首引4,明手摊牌:
“请出K,”肯亚马赫医生说道,无论如何他不敢从明手出小,让东进手来攻击。
托比修士A得牌,巫医的眼中闪过一抹胜利的光芒。只要东还能回出,定约必垮无疑。
托比修士打回J,被暗手用A赢得。定约人用去明手飞,安全地丢失给西。主打者最终还拿到了Q,超一完成了定约。
“你有两张!”巫医用能杀人的眼神瞪着托比修士叫喊道。
“是的,可是我怎么能读准的分布情况?”托比修士回答。“看上去很可能主打者手中是109双张,而你却可能拿着AXX。”
“那他怎么会够格开叫1NT呢?”巫医震怒道。“碰上你这样的同伴真是浪费了我的好首攻。”
托比修士无意让事态平息。“别胡扯了,如果我们互换作为而我引出4,我敢说你也会换出的。”
“一点也不错,”巫医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题是你绝不会从J109连张套中引得出4来,”他在记分纸的背后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并宣称。“根据我的计算,你已经超过了白人先生送分配额3IMP。”
比赛结束后博茨万比队发现他们仅胜9IMP,折合成VP是11-9。
“晦气透顶!”巫医在来访者离开后说道。“对一个垫底的队伍居然还赢不了20-0。”
“他们今天超水平发挥了而已,”托比修士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我要上床休息了。明天是忙碌的一天,需要监督姆博齐和其他人修缮谷仓的屋顶。”
“没有你在场,他们会干得干净利落得多,”巫医嘟哝着说。“喂!”在托比修士走进黑暗之前他叫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们说好的白兰地和钱呢?”
“嘘!”托比修士折返回来。“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私事,”他指引着巫医走进自己的茅屋。“你可不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爱财如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