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修士的大胆加叫

修道院晚间双人赛即将开始,而院长正拼命用他的约定卡给自己扇风。“世界上最神秘的事情之一是这间牌室从未到达过最宜人的温度,”他抱怨道。“冬天里它冷得要死,除非你的牌桌正好在火炉旁边。而到了夏天整个屋子就像个大蒸笼一般,只有当你凑巧坐在靠窗的地方才能感到一丝凉意。”

“我以为在夏天你总是预定了靠窗那张桌子的南北方座位,”亚雷修士说。

“如果是米切尔移位制,的确如此,”院长回答。“但不知怎的今晚扎克兄弟安排的是豪威尔制。”

下面是当晚的第一副牌:

院长首攻他的单张,明手摊下牌来。“我恐怕没有为你准备什么太好的东西,”迈克修士评论道。“也许应该放过3不叫。”

“你的牌不是一般的好!”院长惊愕地张大嘴高喊道。“即使亚雷兄弟只是简单再叫2,这手牌也值得加叫进局。”

“在我们的体系里并非这样,”迈克修士回答。“我们的处理方式和你的完全不同。”

院长竭力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怎能有人打了三四十年的桥牌但仍然对基本的叫牌概念一无所知?

亚雷修士暗手J赢得首攻,接着吊了四轮王牌。当他继续兑现K时,院长垫了一张。“运气不太好,同伴,”亚雷修士抱怨道。“你的确应该把我扔在3上的。”

亚雷修士停下来思考该如何解决上的堵塞问题。也许他可以给院长设下一个陷阱。拿掉手中剩余的大牌后,中局局势如下:

亚雷修士现在从手中打K,同时在桌子底下交叉着手指祈祷好运降临。如果院长错误地赢得这墩牌,明手的Q就能成为兑现赢墩的进张!

带着一脸无聊的不耐烦表情,院长把10扔到桌面上。失望于他狡黠的小花招遭到挫败,亚雷修士继续出。也许院长已经只剩单张A在手,不得不主动打开花色。

院长A得牌,继续出J。亚雷修士本已准备将吃,但一个惊人的念头突然映入他的脑海:现在从手里垫一张怎么样?他并未刻意记住打出过的牌张,自不待言,但却清楚地知道院长开叫过1。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公义的话,他手里最后三张牌必然都是

“如果打错了,请接受我的道歉,”亚雷修士从手中垫去4的同时说道。

当院长接着打A和另一张后,快乐的亚雷修士亮出K,声称定约完成。

“打得好,同伴!”迈克修士祝贺道。“你拯救了我过于冒进的叫牌。”

“不是最好的首攻,院长,”沙维修士倾身向前说道。“首攻A的话,你就可以逃脱终局打法。如果亚雷兄弟试图扔掉K解封,你可以立刻再出第二轮。”

院长给桌子对面送去一个尖刻的眼神。“有朝一日我写一本名为《赛后复盘时的愚昧评论》的书时,将会极为感激你的贡献,”他宣告说。“鉴于此刻我并无此想法,请允许我将其搁置一旁。”

当看到下一轮的对手是卡梅隆修士和达明修士后,院长的心情并未提升少许。下面是第一副:

达明修士对院长的阻击性开叫做排除性加倍,卡梅隆修士停下来考虑他的应叫。在双人赛计分方式下,选择分数更高的局似乎是正确的决定,他手里充足的点力可以确保即使联手只有4-3配合时定约的安全。4成为最终定约,院长首攻K。

“只有3张,”达明修士摊牌时说。“但我知道你对4-3配有着独特的偏爱!”

“我看到了,”卡梅隆修士回答。“不错的明手。”

院长兑现第二轮后转攻他的单张,明手得牌。卡梅隆修士拿掉王牌K,并成功地飞了东家的Q。当两防家在王牌A下都有跟出后,他看到自己已有相当机会可以打成这个定约。

卡梅隆修士打掉A和J,所有人都跟牌,然后接着出第三轮。沙维修士注意到了院长头两轮跟牌的高-低信号,选择拒绝将吃。他将吃了第四轮,不得不回出脱手。卡梅隆修士暗手J得,兑现第5张,明手垫去最后一张小,定约令人惊讶地完成了。

“你也只有3张?”达明修士抑制不住笑意地问道。

“4是唯一有机会的定约,”卡梅隆修士回答。“打5的话,黑花色上有三个无法避免的输墩。”

“你兑现第二个大牌剥光了我这门花色,院长,”沙维修士倾身向前说。“如果你第二轮转攻单张会怎样?”

院长挥舞着手指,示意把下一副牌传过来。

“我应该仍然可以打成,”卡梅隆修士回答说。“明手赢进,小到J,自己送出第二轮。你们下面就没有好的办法了。如果院长出第三轮,我可以暗手5将吃,兑现王牌A,再用进明手吊第三轮王牌。”

“这条路线是一目了然的,”院长插话说。“我们还有一副牌要打。”

一两轮过后,卢休和保罗来到了院长的桌子。“多么美好温暖的一天啊,”保罗修士评论道。“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回到了托斯卡纳(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发源地——译者)。”

“我很高兴自己从未住在那里,”院长反驳说。“我不喜欢炎热的天气。为什么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去泰国或者加勒比享受炙烤的感觉,是我永远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卢休和保罗在这一轮第一副牌上叫到了一个满贯:

卢休修士的3显示至少6张所叫花色,满贯兴趣。叫牌最终止于6,院长首攻Q。如果红花色首攻被证明是杀招而沙维修士此后指出来这一点,他决定下周换一个新的搭档。

明手摊牌后,一头银发的卢休修士评估着他的机会。A显然位置不利,但仍有相当机会把这张牌将吃下来,做大明手的K来垫暗手的。“请出小,”他要求道。

沙维修士第一墩跟6,院长继续出J。当东家第二轮出3后,卢休修士认定这门花色在两防家手里是4-4分布。东家没有理由打姿态信号,因为在Q赢得第一墩后牌桌上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了A的位置。卢休修士将吃了第二轮,接着连打AK,发现王牌均分。他又继续打了两轮王牌,明手垫去一张小。所有人在KQ下都跟牌,达成如下残局:

现在卢休修士出第三轮,坐西的院长仔细考虑他的垫牌。如果他垫8,主打者就可以从明手出K,钉死他的10。虽然不情愿,但他似乎只能垫去一张。明手A得牌后,沙维修士也遭受到和院长相类似的处境。如果他垫7,主打者只需将吃一次即可做大明手的K。因此他也不得不弃掉一张

卢休修士对牌张的分布已洞若观火。他连打AK,看到东西方均有跟出时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将吃回手,亮出手中已成好牌的8,声称定约完成。

“我们很幸运,院长有着如此显而易见的Q首攻,”卢休修士评论说。“任何其他首攻下,我很可能简单地跳明手K。”

“有两桌由北家主打,”保罗修士巡视完传过来的计分单后报告说。“一成一宕。打成的那桌应该是首攻了A。”

院长坐回他的椅子,掏出一块白手绢擦拭他前额上的汗水。根据牛顿力学定律,打成一个定约后洋洋得意并自我吹嘘的时间长度和这个定约的得分成正比。毫无疑问,+1430分值得整整60秒。

牌局继续进行下去,在最后一轮开始前院长估摸着他的得分在平庸的54%上下。唯一让他有所安慰的是,他将在靠窗的第8桌打今晚最后两副牌。

“我的老天爷!这阵凉风突然奇寒彻骨,”院长入座时喊道。“可就在不久前我还热得喘不过气来。以主的名义起誓,气温怎能下降的如此迅速?”

“只要院长你愿意,尽可以把窗户关上,”年长的法比修士回应道。

“只打一轮牌而已,不值得大费周章,”院长声言道。“不知怎的,今晚的比赛让人昏昏欲睡,疲倦不堪。”

“我俩也打得不好,”法比修士同情地点着头说。

他们拿起下面这副牌:

院长开叫强的1NT,但最终却是黑胡子的扎克修士成为了定约人。院长首攻K,同时等待明手摊牌。

“我恐怕这手牌一点忙都帮不上,同伴,”法比修士说。“请尽力打吧。”

“这可不是什么完全无用的明手,”院长喊道。“3张王牌,潜在的将吃能力,还有一张大牌。作为已经不叫过的一方,同伴的期待不可能比这更高了。”

沙维修士在第一墩牌上跟5,张数信号,定约人手里出6。院长检视着已出现牌张的号码,心中揣摩着的分布情况。主打者大概率持有6张,因此东家更可能拿着4张而非双张。退一万步讲,如果沙维真的是双张,那么扎克修士就是从三张小牌中跟出的中间张,以他那呆板的个性绝不可能打出的假牌。

院长第二轮转攻了一张王牌,试图阻止明手将吃。扎克修士暗手10赢进,接着又吊了两轮王牌。当他继续打AQ时,两防家均有跟出。于是他从手里出9,明手K超吃,达成如下局面:

“请出J,”扎克修士示意道,同时手里垫去一张

院长Q得,但是已经没有了安全的回牌。如果他打A,主打者暗手将吃,然后用6进明手兑现已经树立好的10。而回出的话,则解放了庄家的K。

“10墩?”扎克修士展开他手中剩余牌张说。

“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明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同伴,”院长把牌胡乱插回牌套的同时宣告说。“上两张有用的牌,而还有两个进手!”他转向扎克修士。“你拿着这样一手牌怎能直接叫局?”

“这就是我对2转移叫加倍的妙处了,”扎克修士回答。“当你自由叫出2后,我知道同伴在这门花色上一定有将吃潜力。”

“无懈可击的推理!”法比修士喊道。

“拿掉你同伴的K这个定约至少宕三下,”院长不赞成地摇头说。“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叫牌是对其他人的不公正对待。”

突然打了一个寒颤,院长把教袍裹紧了少许。“干点有用的事情,沙维,把窗户关上,”他指示道。“我几乎从未受过如此寒流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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