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毫无作为的一节

“谁能相信现在已经是盛夏了?”沙维修士在院长对面落座时抱怨道。“整整一个星期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连太阳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就是工作繁忙所带来的好处,”院长回答说。“我根本没时间来注意天气如何。”

“也不是很暖和,”沙维修士继续道。“不过,我假定年纪越大就越容易感受到寒冷。”

“如果你成天总是干坐着什么事情都不做,当然会觉得冷,”院长驳斥道。“我自己天天热得浑身出汗。”

当晚比赛的第二轮院长对上了黑胡子的扎克修士和他年长的搭档,赛斯特修士:

“是我首攻吗?”赛斯特修士抬起头问道。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位白发苍苍的僧侣将10放在了桌面上。院长示意明手盖上K,坐东的扎克修士A赢进。他打回,院长暗手垫去一张小,明手Q得牌。接下来王牌Q被赛斯特修士的单张A拿去,他转攻一张。“请出A,”院长指示道。

西家在下一轮王牌上告缺,院长继续兑现明手的王牌10。下面是此时的残局:

院长停顿下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如果他将吃低花回手并吊出东家剩余的王牌,此后当他顶出K时对方在低花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打A和另一张如何?可能可以奏效,但同时也增加了防守方将吃的风险。

当院长正要示意明手出A时,突然一道灵光闪耀了他的脑海。“请出8,”他改口道。

暗手9超拿,西家用K赢进。院长将吃回攻,然后以一种世界冠军的姿态打出K,要求明手垫掉A。他手中剩余的全好,定约完成。

“真正的杰作,如果允许我这样说的话,”院长吹嘘道。“如果我简单地打A和另一张,他们就可以得到一墩将吃,那样我就宕了。”

“卢休和保罗在隔壁桌子坐南北,和我们同一方向,”沙维修士伸手去拿传过来的计分单的同时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互相比较一下得分。”

“跟他们对比完全没有意义,”院长反驳道。“弱手们总是一副接一副地把顶分奉送到他俩手里,修道院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你以为他们的好成绩是怎么来的?”

沙维修士一言不发地填好己方的得分,然后把计分单重新插回牌套里。

“怎么?”院长问道。“卢休兄弟有没有找到致胜路线?”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沙维修士回答说。“事实上他还拿了一个超墩。”

院长倒抽了一口气。一个超墩?难道定约人不是必输两个A和K吗?

“交叉将吃是更佳的路线,是不是?”扎克修士插话道。“飞一次,明手将吃,暗手将吃低花,最后只丢两个A。”

“无需担忧,院长,”沙维修士安慰道。“只是一副牌得了坏分而已。”

又过了一两轮,见习修士中的头号搭档来到了院长的桌子。“晚上好,院长,”卡梅隆修士致意道,同时一屁股重重地坐进西家的椅子里。

“你应该对这些椅子体贴一些,”院长夸张地叹息道。“它们已经忠实地服务了很多年,而修道院现下的财政状况也不允许我们买新的家具。”

“你是说它们都快要报废了?”卡梅隆修士偷笑着说。

“一点都不好笑,”院长斥责道。“如果你坐坏了一把椅子,我将把账单寄给你的父母。”

他们发了下面这副牌:

达明修士首攻K来对抗3NT定约。院长示意明手第一墩放小,接着用A赢得续攻。他冷冷地凝视着阻塞的套,心里暗自咒骂这难以置信的糟糕运气。

在院长看来,他需要坐东的卡梅隆修士帮一点忙才有机会完成这个定约。如果他的能够被剥光,也许他会错误地赢取院长从手中打出的Q。然后他将不得不回出让明手的J进手。

院长拿掉AK,接着又连打三轮大,明手垫掉一张。在这个过程中卡梅隆修士一直都跟牌,现在的残局是:

院长把Q这张牌在手里捻来捻去。如果卡梅隆修士立刻吃进这墩牌,那一切就好办了。明手此后总是能拿回三墩牌,足够完成定约。但不幸的是,他几乎一定会缓拿,这样明手已成死牌。投入西家也完全无望,因为在最终交还给明手的前他有四墩黑牌可以兑现。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跃入院长的脑海。等一下!如果他出5到明手的6会怎样?卡梅隆修士无法让送这一墩,否则明手就将立刻兑现两墩而完成定约。而一旦他赢进,此后就不得不送给明手一个进张。

陶醉在这一美妙的路线里,院长从手中出5,当西家垫一时,他示意明手出6。

卡梅隆修士7得牌并继续兑现A。院长紧紧地盯着见习修士,确保他在关注自己的行动,得意洋洋地解封了手中的Q。

“打得好,”卡梅隆修士点点头承认失败。“我必须让明手再拿3墩牌。”

“把6和5交换一下位置我打不成,”院长兴高采烈地看向桌子对面说。“卡梅隆兄弟将缓拿6,然后再缓拿我继续送出的Q!接下来我就无计可施了。”

“的确很精彩,院长,”沙维修士伸手去拿计分单的同时赞扬道。

院长用期待的眼光注视着沙维修士在计分单上填入这一足以让其他修士们仰望的+400分。“卢休兄弟和保罗兄弟在这副牌上干得怎么样?”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恐怕这副牌由坐北的保罗兄弟主打,”沙维回答说。“卢休一定对2做了排除性加倍。而在10首攻下,主打者可以很轻松地拿到10墩。”

“拿我的牌加倍是极差的选择,”院长无法抑制自己怒气地评论道。“18大牌点加止张,2NT理应更佳。”

几轮过后当亚雷修士来到他的桌子时,院长希望事态向好的方向发展。下面是第一副:

迈克修士首攻A并继续兑现K,注意到他同伴先大后小的回声信号。无疑最后一张在院长手里,继续出第三轮是个不错的防守选择。亚雷修士也许可以超将吃明手!

当西家把J放在桌面上时,院长飞快地示意明手用9将吃。只要东家无法超将吃这墩牌,他就能拿到所有剩余的墩数。

但这一过于乐观的设想并没有转变成事实。亚雷修士超将吃并转攻了Q。院长明手A得牌,只能祈祷可以连续兑现三轮。前两轮顺利通过,暗手垫去一个输张。然而当他继续出Q时,西家将吃了这一墩,定约一下。

“第三轮明手垫牌,你就容易打了,”沙维修士建议道。“接下来明手赢得任意低花换攻,出9吊将,剩下都是你的。”

“在IMP赛制下这个打法再明显不过,”院长反驳道。“但在双人赛上,任何好手都会去谋求超墩。”

“你确定这是对的吗?”沙维修士坚持问道。“10更可能在东家手里,是不是?他有11个空挡位置容纳这张牌,而他的同伴只有7个。”

“我当然要用9将吃,”院长突然发作道。“就算东家超将吃,只要是3-3分布我仍然可以打成。我敢说卢休也是这么打的。能否劳您驾赶紧把分数填好?”

“在卢休的桌上4宕一,”沙维修士打开计分单后报告说。

“我说什么来着?”院长自鸣得意地喊道。“如果你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笨伯一样,比赛结束后尽可以去向卢休解释他什么地方打错了。”

“他不是定约人,”沙维修士回答。“前一轮进行了位置交换,记得吗?卢休和保罗是防守一方,4-1是一个极佳的分数。”

院长简直无法继续忍受这个令人厌倦的比赛。无论在打牌还是叫牌上他的表现都和卢休修士持平,有时候甚至超出许多。尽管如此,卢休却至少比他多拿了两到三个顶分。公义何在?他完全看不到。

版权所有©小肖的桥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