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伟大的牺牲

英吉利桥联慈善双人赛正在修道院内激烈地进行着。“超过60%!”院长满意地凝视着自己的计分卡的同时喊叫道。“这应该颇有些地区大师分进帐。”

沙维修士礼貌地点头以示回应。没错,又有500个地区大师分将落到他俩头上。可那又怎样?除了他现在的搭档,恐怕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数字。

院长的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最后一轮只要再来三个好分数我们甚至都可以进入全国排名,”他继续道。“今晚我打得非常之好,即使这么说有自卖自夸之嫌。”

“晚上好,院长,”卡梅隆修士重重地砸进东家的椅子里。

院长暗地里呻吟了一声。为什么不是一对弱的牌手来陪他们打最后一轮?卡梅隆修士最近在对阵他时的运气一直不错,只能希望这个势头不会延续下去。

牌手们拿起下面这副牌:

达明修士首攻K,明手摊牌。“我知道在对方干扰后我方的跳叫是配合显示,院长,”沙维修士说。“但对这手牌而言直接进局 更为妥当。”

“很好,”院长嘀咕了一声。要是沙维一直这样的喋喋不休,他怎能集中精神思考呢?“出小牌。”

“3和4你更中意哪一个?”沙维修士不怎么识趣地继续问道。

“我说了出小牌,”院长再一次重复他的话。过去他总是习惯于责难对手不合时宜地讨论叫牌,但现在他自己的搭档也在干同样的事情而他只能缄默无言。

寄望于不给东家进手的机会,院长缓拿了K首攻。他赢得续攻的后吊了两轮王牌,西家垫一 。接下来小到明手的Q并赢得此墩,于是院长用王牌回手再引。 当西家的K出现后,院长重复他第一墩牌上的策略,让送了这一墩。

意识到明手的已成好牌,达明修士尝试着兑现A并打另一张。 院长暗手K赢进后声称10墩。“糟糕透顶的防守,”他评论道。

“是真的吗,院长?”见习修士问道。“我还可以做点什么别的?”

“他竟然还没有看出来!”院长大喊道。“把K扔在第二轮王牌之下,你的同伴就可以赢得第三轮来穿攻暗手的 。那样的话我毫无机会。”

“我明白了,”达明修士回应说。“这个防御极为精彩。”

“对你这个水准的牌手而言,是的,”院长点着头说。“但对如我这般经验丰富的老狐狸来说几乎是自动的行为。”

“我不确定这个防御是否足以击败定约,”沙维修士插入说。“那样的话你可以只兑取一墩,拔掉西家的脱手张,然后明暗两手都出小 让送这一墩?”

“这正是我所想的,”卡梅隆修士说。“如果我得进这墩并打第二轮,你得牌后可以用K 逼迫西家的A赢进,他就不得不给你一手王吃,一手垫牌了。而我续出同样无济于事,他直接吃到投入。”

院长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失礼的行为。“有人在问你的意见吗?”

“对不起院长,我以为......”

“如果一位有着四十多年牌龄的老手需要从这个游戏的初学者那里得到什么建议,他自然会开口,”院长宣告说。他接着又一次转向达明修士。“清除掉你的K, 这就是你应该学到的教训。”

下面是这一轮的第二副牌:

院长不假思索地叫上了满贯。这个定约一定有机会,不然它不会被选中出现在慈善双人赛上。不管怎么说,他是一手4输张的牌, 显然有足够的实力支撑他的6阶加叫。

达明修士首攻K,明手摊牌。怎么回事,沙维竟然没有A?他怎能在缺少这张牌的情况下直跳4阶? 不过,只要连打三轮而不被王吃,他就可以垫走明手的输张。

院长暗手赢得首攻,随即兑现K,Q和A,明手垫,两防家都有 跟出。长舒一口气后,院长从手里打出王牌Q。西家A赢进并打出第四轮

院长警觉地看着这张牌。西家不是争叫了2吗?居然是他而非东家拿着在外的最后一张,运气真是糟透了。“扔一张 ,”他最终说道。

卡梅隆修士用王牌10王吃了这一墩,定约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院长叫屈道。“我们叫了一个联手仅24点的精彩满贯,但牌却偏偏长成可以让防守方超将吃的唯一分布。”

“你的赢张实际上是一个累赘,院长,”沙维修士说。“也许你应该在用K进明手的时候出A 把它垫掉。”

“哇!那样的话就太好了,”达明修士说。“更博眼球的打法是用A垫掉A。”

院长疲倦地招手示意进行下一副牌。他怎能在对阵卡梅隆修士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八卦之王时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比赛结束一小时之后全修道院都会听说这副牌。更糟的是,一大把地区大师分 也已经被下水道冲得无影无踪。

在这一轮的最后一副牌上,有对无,院长拿到:

“2,”沙维修士第一个发言。这是多义2开叫,通常是基于某一门高花的弱二。

院长又看了一眼手中牌。有局方的多义2应该不会实力太差,尤其在双人赛上。他将准备用2NT接力问牌,以发现 沙维究竟是哪一门高花,接着加叫成局。

“3,”第二家的卡梅隆修士说。

院长以不赞同的目光巡视着见习修士。这些小家伙们难道就学不会安安静静地派司?现在很明显,沙维拿了套。加倍 3可以得多少分?如果他首攻单张,将来一定可以让沙维的A 进手而得到一次王吃。加上两个顶张和王牌K,至少可以让定约宕一,或许还 可以多宕一个,假使沙维在别的花色上还能提供一个赢墩的话。但是加倍宕二仅仅才是300分,和有局方的4做成相比 还远远不够。“4,”院长最终说道。

两家派司后,院长有些惊讶地听到卡梅隆修士叫了加倍。有极大的诱惑驱使他再加倍。即使沙维没有A,他也可以拿到 5墩,两墩,坐在后面的K,以及1到2墩 王吃。如果沙维的是Q-J-10领头的话,他理应在边花上还有一个大牌。不过, 有局方的4加倍定约,只要做成就可以稳拿顶分。再加倍实无必要,不应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没有人再叫牌而达明修士首攻9。全副牌如下:

明手摊牌的那一瞬间院长的瞳孔放大了一倍。“我听错叫牌了吗?”他喘着粗气问道。

“北家开叫2,我叫了3,而您跳叫4,然后我加倍,”卡梅隆修士极力维持着一个无辜的表情。

“3没有被提示,”院长眯起了眼睛。

“在我们的协议里这是一个自然叫,”达明修士说。

“荒唐至极,”院长声言道。“为什么你们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的玩牌?”

他用K赢得首攻,接着送一墩,希望防守方能让他得到一墩王吃。 卡梅隆修士超拿他同伴的10后转攻了王牌Q并得到该墩牌。紧跟着是王牌J和王牌10,院长终于用K盖上,西家A赢进。吊出主打者最后一张 王牌后,卡梅隆修士转回套。院长最后还是拿到了一墩,但定约8下,承受了2300罚分。

“好,你们应该已经爽够了,”院长雷霆般震怒道。“现在劳驾你把这个3给我好好解释一番。”

“这是卢休兄弟教给我的主意,”卡梅隆修士说。“让多义2开叫方的同伴吃不准2到底是基于哪个花色。 从我的手里看来这个捣乱叫是相当安全的,如果3被加叫的话,我可以跑到5。”

“是的,5是铁牌,”达明修士补充说。4同样是铁的,他心里暗想,但此时还是不宜指出为妙。

“我简直不敢相信卢休兄弟会教授如此幼稚的小把戏,”院长继续说。“此类行为是对尊长的极度不尊重。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向你保证。”

卡梅隆修士和达明修士离开桌子,快速朝修道院餐厅走去。在远处角落里见习修士的桌子上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只看见半品脱的啤酒杯,一品脱的杯子显然是为高级僧侣们预留的。

“我们有一个故事可以分享!”卡梅隆修士挤进一个空座位时喊道。“你们谁记得第21副牌?我们方向有成局定约,但院长做了一个4-1配的牺牲叫,输掉了2300分。”

“说来听听!”金发的斯蒂芬修士说。“不要遗漏任何诱人的细节。”

“在我口干舌燥的时候,”卡梅隆修士假装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是很难描述这种千载难逢的经历的。”

见习修士们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好,我给你去端一杯来,”斯蒂芬修士站起身。“靠你们了伙计们,在我回来之前不能让他吐出一个字!”(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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