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细致防守

院长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荣登特级大师,但他仍然对绿色大师分有着狂热的兴趣。“去年我们赢了全部七场比赛中的五场,”在驾驶着他的老式莫里斯小型车 前往温彻斯特绿色大师分瑞士赛的路上院长说。“那就是1.25个大师分。”

坐在后排的沙维修士和保罗修士交换了一个笑容。院长对绿色大师分的执着态度真是让人惊讶。在已经达到了最高荣誉后还纠结于最低级别的大师分究竟有何意义?

“如果打入前四名还有额外的奖分,”院长在猛地换成一档以应付一个陡坡的同时继续说。“我们没理由做不到。这个瑞士赛的平均水准是相当一般的。”

比赛于下午一点准时开始,院长不快地发现第一轮他要对上另一位特级大师,大卫·霍吉特。“没想到我们居然会碰上,”他宣告说。“我们两队肯定是 这个比赛里最强的。”

“我不能肯定你是否说得对,”霍吉特回答说。“我知道从别的郡过来了好几个队。”

“都是些刷绿色大师分的二流牌手,”院长断定说。“不像你和我,纯粹是来支持自己的郡联赛。完全不一样的目的。”

下面是这场比赛的第三副牌:

北家的应叫是利本索尔约定叫的某个变种,显示有4张的同时还保证一个 止张。霍吉特选择打4定约,首攻是 Q。

沙维修士用A赢得第一墩后转攻了J,明手得牌。 小王牌到暗手的Q飞牌成功,主打者兑现K并王吃第三张 重新进入明手。王牌J再次飞张,西告缺垫一。定约人再打两轮, 达成如下残局:

霍吉特停顿下来评估整个局势。现在从明手出最后一张可以确保再得两墩王牌,但却不足以 完成定约,因为那样的话他一墩都拿不到。“出小,”他 最终指示道。

此时王吃一个输张是毫无意义的,因此沙维修士垫了一张。定约人暗手也跟小, 院长用9得牌后惊觉己方已无路可走。如果他从自己出,东家无论王吃与否都只能拿到一墩王牌。 院长最终决定回一来试试运气。“用10王吃,”霍吉特要求说。

沙维修士无奈地摇摇头。如果他垫牌,庄家就可以从明手出小来提升一个额外的王牌赢墩。他选择 超王吃,但霍吉特简单地垫去最后一个输张,最后三墩尽归主打者之手。

院长叹息着将牌插回牌套。除了他自己以外,霍吉特恐怕是赛场上唯一一个能把这个困难定约带回家的人。此时埋怨这荒唐的第一轮排位也 于事无补,也许卢休和保罗同样能找到这条正确的路线。

一两副牌过后,霍吉特叫到了一个满贯。

霍吉特开叫埃坷强2,院长跳叫3试图让他的对手们感到为难。 当他们叫到6后院长首攻Q,明手赢进。

可能是7-2分布,这使得东家持Q的概率明显增大。“出王牌10,”霍吉特要求道。

这张牌被Q和A依次盖吃,而西家垫一。霍吉特看到只要能进入明手两次,他就可以捉住东家剩下的9-8-6。 J提供了一个进张。如果防守方错误地赢取他从手中出的K,则 Q就成为了第二个进手。稍等片刻!假设持A的防守人缓拿他的 K,他就可以用J进明手兑现K来 垫掉手里最后一张了。

当霍吉特出K时,院长跟10的张数信号,沙维修士用A赢进。 他回出给明手的J,接着就是一张王牌。东盖上9,庄家J赢。霍吉特用Q 再次进入明手引第三轮王牌,暗手用7飞。这个标明的飞牌全取了,小满贯定约做成。

“我简直不敢相信!”院长怒吼道。

邻近桌上的牌手们纷纷看了过来。“嘘!”一位穿着绣花连衣裙的女士发出警示。

“我在上给了你正确的张数,”院长的嗓门依然洪亮。“看在上帝的份上,缓拿第一墩! 那样他缺一个进手。”

霍吉特平静地坐着,尽情享受这愉快的时光。他完全不急于指出这条防守路线一样无法成功。院长在最恰当的时候表现得如同一个狂妄自大的苯伯,那就让他 自己出丑好了。

“握住A?”沙维修士问询道。“这个防守能击败定约吗?”

“我是在跟一个完全的白痴打牌吗?”院长尖刻地喊道。“当然可以!你可以向其他人解释得清清楚楚。”

“你要是再这么喊叫,我就把裁判长找来,”穿花裙子的女人说。“你的行为已经干扰到我们的思考。”

“我担心他有办法可以扔掉另一个输张。”沙维修士身体前倾的同时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有7张 ,明手的K就能提供一个垫牌。”

“是这样吗?”院长转向霍吉特。

霍吉特冷冷地回视着院长说:“是,12墩牌是铁的。”

首攻怎么样?”院长徒劳地坚持说。“如果你加倍5,沙维,我 将首攻。”

“没有什么不同,”霍吉特说。“你的同伴必须立刻A拿,否则我就用垫走第二张。 当他用A拿的时候暗手解封K,明手还是有3个进张来飞王牌。”

“我们唯一的机会是你不争叫,”沙维修士评论说。“他本没有理由如此处理王牌的。”

这一轮比赛很快结束,修道院队以6:14VP落败。“非常之令人失望,”院长宣告说。“即使面对一支不弱的队伍我仍然期待己方以胜利开局。”

保罗修士低头看向自己的计分卡——7个合理的正分,负分栏只有一个-110。他同样也在期待一场胜利。“我们可能有一点不走运,至少下一轮的对手不会太强了。”

保罗修士的预言并没有成为现实,院长发现他们下一轮将和迪肯教授的队伍交手。迪肯教授是一位有国际声誉的科学家,以粗野而不可预测的叫牌风格在当地闻名。

“你们第一轮也输了?”迪肯教授问道。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院长回答。“我们另一对牌手带回来一张令人失望的计分卡。”

“一样,”迪肯教授说。“有一副牌我只输出去1100,而对方有一个铁的有局方满贯。可惜我们的队友仅仅停在成局。”

“那个满贯并不好叫,约翰,”他的搭档评论说。“联手只有22点。”

“我们肯定能叫到,”迪肯说。“都是史蒂夫的错,因为他没有开叫。”

几副部分定约小牌过后,迎来了本节第一个大输赢的牌:

在一个看来颇为平庸的叫牌过程后沙维修士首攻5来对抗3NT。对自己颇为满意的 迪肯教授摊下他的明手牌。院长厌倦地看向他的对手。5点牌加一个8张套?迪肯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的搭档的1NT开叫仅为12-14点,没理由相信可以提通。 而如果不通的话,这个定约至少要宕好几百分。

院长用A赢进明手的单张K,注意到10从他的左手方跌出。主打者很有可能持 J10双张,这样己方就可以全取。然而,世界级的防守者不会只依赖这一个机会。 最好的方法是再兑现一两个A。如果沙维修士跟出鼓励信号,即使定约人拿着Q并且 可以吃通时仍然能击败定约。

以特级大师的姿态点着头,院长第二墩兑现了A。考虑到自己的9 可能会有价值而不能轻易浪费,沙维修士在这墩牌上跟出3。继续他的原定计划, 院长又拿掉A。沙维修士陷入两难境地。防守方已经赢了3张A,而他手里还有两个 可以兑现的K。在A下跟K显然是不可理喻的, 他唯有出2,寄望得到最佳结果。

院长可以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但他对自己的续攻充满信心。沙维在上都给了无可置疑的不欢迎信号,这只能意味着他持有Q, 希望得到回攻。以一种我已做了人类能做的一切的方式,院长换攻了一张

“正好9墩,”朱利安·威尔斯用Q得牌,随即声称了他的8墩

院长焦急地望向桌子对面。“你的上有什么?”

“K-9-3,”沙维修士回答。“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垫掉9来表示欢迎,它可能是一张重要的牌。”

“我没有透视眼!”院长叫屈道。“如果你跟了最小的牌张我不可能续出这门花色。”

沙维修士叹息着把牌插回牌套。“K也在我手里,”他补充说。“但不幸的是只有Kx双张,所以 我不得不跟2。要是你先兑现A就好了,我就知道自己可以安全地跟9 来欢迎。”

“啊,我明白了,都是我的错,”院长沉重地说。“我可能是整个比赛里唯一一个先打掉A而不是立刻回出的牌手。 更糟的是,我方有铁的4。”

“你们可以做成6,”迪肯教授说。“消去法不能奏效,但你可以先兑现A 打落我的10,然后飞我同伴的Q。”他看向同伴。“我感觉他们有一个大定约,朱利安,这就是为什么我叫3NT的原因。”

“叫得棒,约翰,”他的同伴愉快地点着头。“倒是K没有赢得第一墩让我颇有点遗憾。”

院长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就是对手在拿到一个好结果后还要幸灾乐祸一番。他有没有抱怨过己方的运气如此之不佳? 得个+600而对方还错失了一个有局方的满贯这样的好事他是绝对不介意多来几回的。沙维拿了一个六张套为什么 没有争叫?被迪肯教授这样的惯犯窃取定约真是一种耻辱。除非沙维能够很快振作起来,否则又白白丢失了0.25个绿色大师分。他们下一轮可能 要去最远端的桌子,对阵那个可憎的花裙子女人。

院长靠向椅背,等待另一桌结束的同时巡视着全场。在星期天来临的时候,万能的主总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也许休息一天是个不坏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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