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休修士的疏忽
圣弗朗西斯瑞士制队式赛是一年一度,对全英伦修道院开放的桥赛。今年这一赛事是十年来首次
由圣提特斯修道院主办。
院长站在门厅,向来访的参赛队一一致意。“啊,安东尼乌斯神父!”他大声喊道。“很高兴再次
见到你。我没有想到你会带来6个人的队伍。”
黑胡子的希腊东正教牧师露出一个宽厚的笑容。“我的车几乎挤不下这么多人,”他回答说。“
但我们却无法就排除哪一对牌手达成一致。”
“你会发现今晚的住宿也会很挤迫,”院长说。“你的队伍被分配到亚雷兄弟的斗室里。若是能提前知道
你们有6个人,也许我们可以安排一个大一点的房间。”
和往常一样,卢休修士为比赛开了一个赌局。在他斗室的门上钉了一块黑板,上面写着参赛各队的赔率:
圣提特斯 |
7/4 |
圣希尔达 |
5/2 |
圣托马斯·阿奎那神学院 |
6 |
圣体学院 |
7 |
范伍兹兄弟会 |
10 |
“居然只排在第二位?”圣希尔达的女院长喊道。“上一次雨果的队夺冠还是在5年前。任何押注
在他们身上的人都应该去看看脑科医生。”
“5赔2看起来还蛮慷慨,院长嬷嬷,”年迈的教导嬷嬷评论说。
女院长重重地敲着斗室的大门。“有何贵干?”卢休修士打开门后问道。
女院长打开她的手提包。“我赌100英镑押圣希尔达队获胜。”
“这里再添上20英镑,”教导嬷嬷在一旁插话道。
卢休修士舔了舔他的食指,随即迅速地擦掉了黑板上的5/2。“圣希尔达的赔率现在是2/1,”他大声
传播这一消息。
当日下午这一赛事正式拉开帘幕。第一轮圣提特斯队碰上了不知名的对手,来自卜来世主教学院。
穿着一袭黑袍,显得颇为阴郁的副校长用迈克尔扣叫显示他持有
和某一门低花。沙维修士的3
是竞争性的加叫。如果他有
安全加叫到3阶的实力,则应该扣叫3
。
院长加叫到4
,副校长首攻用
KA
连拿两墩,所有人都跟牌。接着如何?他是否应该换攻单张
,
期望同伴有A呢?不,显然定约人更可能拿着这张牌。换攻
J
会帮助主打者树立该花色。
第三墩西家换出
Q。院长暗手A吃进,吊两轮王牌,然后消去联手的
。西家的迈克尔扣叫已标明是红花色5-5双套,而他又跟出
了两张王牌,因此他必然持单张
。只要这张牌不是6,
定约仍然可以做成。
院长从手中引出一张小
,西的J赢得此墩。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
副校长回出
。这给了庄家一吃一垫,院长于是摊牌做成。
“你让我吃了投入,霍雷斯,”副校长抱怨道。“难道你不能超拿我的
J吗?”
“我理当如此,”他的同伴回答。“但我很难相信你的
是单张。
那样的话你第一墩牌就会攻出来。”
院长心中长叹一声。这些毫无希望的牌手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比赛?“不管超拿与否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声称道。“你回攻任何牌我都能应付。我将放过你的
6到
明手的8。”
“天哪,那可真是妙不可言的打法!”亨特神父叫道。
“你必须第三墩转攻
J,”院长对副校长说。“这样你就能逃脱终局打法了。”
“果真如此吗?”沙维修士问询道。“您难道不能在第三轮
上
输张垫输张?”
院长径自抓过东的牌。“无效,
9在他手里。”
葛森副校长以不赞许的态度观察着他的两位对手。在卜来世主教学院他们把桥牌当成闲暇时的消遣,
而不是大学数学系里的某个无名分支。以尊敬的主教大人名义起誓,输张垫输张打法是什么?
在另一张桌子上秃顶的布林斯特德神父正主打4
定约。
保罗修士首攻
J,明手盖K,东家的A吃进。卢休修士
兑现了两墩
,接着转攻一张王牌。已经丢失了3墩,
布林斯特德神父现在必须全取整个王牌套。他轻拍自己的头顶,似乎在梳拢一些虚幻的头发。
手上七张王牌,明手一张——联手总共八张。“八飞九不飞,”这是他所奉行的金科玉律。但东
如果有王牌Q他会主动换攻王牌吗?根据他的了解,圣提特斯的同行们都颇为狡谲,此种
可能性是不能排除在外的。
当神父最终决定用J飞牌后,保罗修士Q赢进,并继续兑现了
Q,
定约二下。
“八飞九不飞,”布林斯特德神父吟诵道。“应该是一副平牌。”
只要院长在另一张桌子上保持清醒的头脑就不可能,卢休修士想着。如果东持三张王牌带Q的话,
他将肯定会续攻
,希望能逼迫明手王吃而无法再飞王牌。
当一个有能力的东家没有做出这个防御后,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信他没有三张带Q的王牌。
圣提特斯队以20:0赢得了他们的首场比赛。“我们将坐上第一桌对抗圣希尔达,”院长告知他的
属下。“难以置信最后的结果居然会由第二轮比赛来决定,但这就是瑞士赛的魅力。”
当发现四个身着法衣的中年人正静候在第一桌时,院长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你们是哪只队伍?”
他询问道。“我不认为你们以前参加过这个比赛。”
“的确这是我们的处子秀,”身材高大,带着眼镜的邓士坦修士回答说。“我们来自东伦敦的圣塞西尔修道院。”
院长颇为庞大的身躯费力地挤进东家的座椅,然后伸手拿起第一副牌,郁闷地发现只有4个大牌点。
邓士坦修士开叫15-17点的无将。他选择了跳接受转移,结果一两秒过后他发现自己将主打大满贯定约。
首攻是王牌。院长在巡视明手摊下的牌时不禁扬起了眉毛。如此粗线条的风格倒是和保罗修士颇为契合。
邓士坦修士暗手10赢得王牌首攻。当他再吊一轮王牌时,沙维修士引人注目地垫出一张
J,
告诉院长这门花色在他的控制之下。主打者兑现
A,明手垫一
,接着王吃一次
。
A回手,再王吃一次
。
K没有跌落,于是定约人拿掉
A
和
Q,并再吊一轮王牌,达成如下形势:
邓士坦修士现在示意明手出倒数第二张王牌,东扔出
7。
如果
是3-3分布,13墩牌已然在握。假使
分配不如人意,则唯一的机会是东持
护张和某个红花色的K。
由于主打者现在必须垫掉暗手的一张红Q,他必须猜断出院长到底持哪张K。
邓士坦修士自信地笑了。西家的
J垫牌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
他东不可能持
K。他于是暗手垫掉
Q,
明手继续出最后一张王牌,院长在这一墩上被挤住。他选择弃一
,
但邓士坦修士已经可以声称他的定约。
“非常感谢你的
信号,同伴,”院长用嘲弄的口气说。“
这等同于用双手奉上定约给他们。”
“我以为这会有助于你的防御,”沙维修士回答。
“像我这般有经验的牌手不需要这种耳提面命似的帮助,”院长驳斥道。“老老实实地扔掉小牌,保留大牌就是
你应该做的。我自己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院长和沙维修士几乎没有任何收获,直到他们拿起本场比赛的最后一副牌。
沙维修士首攻连拿
AK两墩并续出
2,
院长王吃。当他回出
10后,邓士坦修士暗手上A。
他接着连拿他的王牌,达成如下残局:
最后一张王牌使得沙维修士没有好的垫牌。他最终选择扔一
,邓士坦修士
于是用明手的
Q飞。当
K被
A打落后,10墩牌已然到手。
“我肯定你已经看出来了,”高个头的主打者转向院长。“第四墩如果你换攻
即可破坏挤压。”
院长的嘴张开,愕然。回攻
到明手的AQ结构?
“是的,很明显,”沙维修士说。“回攻
只会把定约送成。”
院长停顿下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如果事实如此之明显,也许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出一张
最小的
让我王吃,”他反诘道。“想让我回
的话,你无疑应该出手中最大的
。”
“您说过不需要对您耳提面命,”沙维修士回答。“但如果我真的持有
A,
在给您
王吃之前我会拿掉它的。回攻
是再明显不过了。”
修道院队以19-1输掉了他们的第二场比赛。“感谢上帝没有人在他们身上下注!”卢休修士喊道。“
圣塞西尔修道院?以前从未听说过,我随意给了他们一个50/1的赔率。”
保罗修士伸手去摸他的钱包。“现在这个赔率还有效吗?”他询问道。
“当然不会,”卢休修士回答。“晚间比分统计出来后,我将在明天早晨给出修改过的赔率数据。”
“下一轮对阵表已经就绪!”屋子里有人喊道。
“在如此拙劣的表演后我们可以和第一桌说再见了,”院长略带疲惫地站起身来。“我有点好奇下一轮的对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