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尼丝·巴莱特的巧妙推演
自从英吉利桥联决定给郡一级瑞士制移位赛颁发绿色大师分以来,报名参赛的队伍数目骤增。温彻斯特网球俱乐部冠军赛通常的规模是12桌,但现在已扩展到60桌,并且还有好几个队伍在排队等候空缺。
“去年我们6场比赛里赢了两场!”亚雷修士加入院长的早餐桌时说。“按每赢一场0.25个绿色大师分计,我们拿到了0.5个大师分。对于仅仅一个下午的付出来说这结果不坏。”
院长不置一词。在郡一级瑞士赛里赢得少于两场比赛并非易事,特别是亚雷修士所在的组别里。因此任何一个愿意付那在院长看来过于高昂的参赛费的牌手都至少能拿到半个绿色大师分。对英镑的如此贬值简直是绝对的荒谬,而对他这个级别的牌手而言则显得毫无尊重,因为他的大师分都是在顶级的对抗赛事中拿到的。
“你的队伍也许能赢6场中的4场,”亚雷修士一边切他的白煮蛋一边继续道。“那就是整整一个绿色大师分!你应该为你的队伍这么强感到幸运。”
“你能不能免开尊口?”院长道。“作为身处一只强队的后果是运气因素要靠边站。专家永远迎战专家,笨伯永远对垒笨伯。”
院长伸手去拿安东尼修士的李子酱。“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他补充说。
“我不会计较,”亚雷修士回答道。
当日下午二时,院长入座开始了他的第一场瑞士移位赛。他用老练的眼光巡视着对手。这些暮气沉沉的老家伙们是怎地混入高级别联赛的?在他看来就如鲦鱼游入巨鲨的大嘴一般。
院长首攻K,明手摊牌。“我对那个2叫品持非常之怀疑态度,阿格尼丝,”头发花白的休伯特说道。“因此我加了倍。”
“我的确做了提示,”沙维修士插话道。“这是个迈克尔扣叫。”
“啊,迈克尔,”阿格尼丝说道。“我们以前遇到过一次,休伯特,你还记得吗?他们那次好像没有几张。”
沙维修士第一墩跟出鼓励性的9。根据他的2NT叫品,这一定是显示持有Q而非双张。意识到在主打者用垫牌之前必须抢先拿到K,院长第二墩牌引出一小。在看到沙维修士用Q得牌并迅速回出7后他以特级大师的姿态点了点头。没错,这些入侵者们很快将意识到他们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领地。
孱弱的定约人指着7望向院长。“你们出大点数的牌是不是否认了持有顶张大牌?”她问询道。
“呃...啊,这要视情况而定,”院长回答道。“何况7只不过是中等大小的牌张。”
典型的男人回答,阿格尼丝心想。他们从来不给你明确的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高级别的瑞士移位赛里没有人会从带K的花色中主动引出小牌。
阿格尼丝上A,接着吊了两轮王牌,两防家都跟了。当她开始拿时发现好运降临:沙维修士必须跟出四轮。她因而得以在第5轮上垫掉最后一个输张,随即欣喜地声称了整个定约。
“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阿格尼丝!”北家祝贺道。
“这是唯一的机会,”由于此牌的成功而稍微有点脸色发红的阿格尼丝说道。她接着转向院长。“我只能期望你是5-5分布的牌型。”
院长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浸于巨大的痛苦中。“我的迈克尔扣叫精确地反映了这种持牌,”他回答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赞同这类叫品的原因,”休伯特评论道。“它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两副牌过后,阿格尼丝叫到了一个满贯。
阿格尼丝第一轮争叫3,被同伴加叫进局。她不确定地看着手中牌。拿两个大牌坐在开叫者的下首,毫无疑问值得进一步行动。“4NT?”她迟疑着说道。
院长首攻7来对抗满贯,随即被明手的牌惊得目瞪口呆。两个A,五张王牌,还有一个单张?很典型的初学者症状:某一方发动了不安全的黑木问叫后,却意外地发现对面蕴藏的宝库。
沙维修士A赢进第一墩,接着回出Q。主打者明手A得后吊两轮王牌。她接着再出一轮王牌,以确保外面绝对没有王牌剩下,然后摊开手中牌。“我可以用大牌垫掉明手的两张,”她说道。“明手再王吃两次。”
“噢,打得漂亮极了,阿格尼丝!”北家赞美道。“我一直在担心我的牌不够好来着。只有10点牌就把你抬进局是稍微有点过火了。”
院长一脸惊恐地看着沙维修士。“你送给了他们,”他斥责道。“为什么出A?很显然我没有大牌。缓拿A她肯定要输两墩。”
“当你引出7的时候我假定你是K-8-7或Q-8-7,”沙维修士回答。“我把你的4当成同意的配合显示叫。”
“我从未听过此类胡言乱语!”院长大吼着说。“我看上去是会使用这种小屁孩约定的人么?”
“我想您会发现那样的话我将不输,”阿格尼丝插话道。“我可以在明手王吃手中剩下的两张。”
院长发觉自己已经受够了。上帝保佑!这位老太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顶级组比赛里,她该去的地方是初学组,和亚雷修士的队伍进行旗鼓相当的对抗。
卢休和保罗很快回来比较第一场比赛的得分。“一个绝对的大炸弹,”院长宣布说。“沙维送成了那个满贯。”
“你指的是第三副?”卢休修士询问道。“定约是铁的,不是吗?”
“我有时以为自己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桥牌选手,”院长声称道。“东家要做的不过是缓拿第一墩而已。难道这很困难吗?”
“即使那样你也能轻松完成,”卢休回答。“清光王牌后测试。如果东有4张,你消去,王吃一次,然后用Q陷西家于终局打法。”
保罗修士倾身向前。“如果西有4张,你则消去,王吃一次,再用投入东。”
“很明显,”院长嘟哝着说。“但你们以为我们桌上的老太太可以做到这一切?她连王牌都几乎数不清。”
修道院队以15:5赢得了他们的第一场比赛。第二轮他们抵达了第八桌,等待他们的是来自哥斯港的两个中年人。
“你们这身行头是用来搞怪的,还是你们真的是和尚?”比尔·爱迪生问道。
院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帮家伙难道从来没听说过他,一位站在桥牌界最高荣誉门槛上的大人物?“我是雨果·约克-史密斯院长,”他郑重地宣告。
对手们似乎无动于衷。“我是比尔而这位是瓦尔特,”是院长听到的回应。“我们喜欢简单的叫牌:弱无将和黑木。”
下面是第一副:
红脸膛的瓦尔特·克里在叫牌结束后咯咯笑了起来。“你刚刚说过我们喜欢简单的叫牌,马上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进程!”
比尔·爱迪生回了一个笑容。“还是有一点人工性的成分在内,”他转向院长。“我的2是一个逆叫,而同伴的3也是约定性的,这个第四花色叫品显示......”
“我很熟悉你们所说的简单叫牌,”院长不容分说地打断道。他们不仅不认识自己,而且还试图把他当成一个乡巴佬!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感谢主,他们将很快被打回原形。
院长首攻2,定约人用Q捕获东家的J。每门花色都有两个大牌赢墩,因此已有8墩牌在手。得到第9墩的最安全路线在哪儿呢?比尔·爱迪生思索着。明手缺乏进张使得简单送出两墩的路线无法成功,因此他应该在上想办法。看上去是4-3分布,意味着他丢得起两墩。那么他必须能应付5-1分布的情况。
第二墩比尔从手中引出6。院长跟2,主打者明手放小送给东的8。当沙维修士回出另一时,庄家握住了A。赢得第三轮后,他用A入明手出10,准备放过这一墩。沙维盖上Q,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主打者顶出J,建立了他的第9墩。
“出6放过去真是个新颖的打法,”沙维修士评论道。
“嗯,我认为这是最佳路线,”比尔回答道。“如果你考虑了所有的5-1或1-5分布,只有在东是单张8的情况下它才会失败。”
院长从他的眼镜下方凝视着不知名的定约人。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可以肯定的是他如果试图从上着手,定约将不可能完成。另一张桌子上是保罗修士坐南对吧?他的安全打法知识是否包括用6来飞牌,将很快在结分时揭晓。
在另一张桌子上卢休和保罗对垒罗杰和朱迪·温姆洛克,两位本地的美发师。保罗修士已准备好应付一个无将成局定约。
罗杰·温姆洛克,为此次比赛特意制作了他的发型,转向保罗修士。“你提示了3?”
“自然叫,但显示8-11大牌点,”意大利人回答。“如果是0-7点,他将叫利本索尔2NT。”
“明白了,”罗杰老练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他即使没有止张也可以那样叫?”
温姆洛克首攻Q,主打者暗手K得牌。他出小到明手的Q飞牌成功,然后用A回手。东家能否故意握住K不得而知,但那样的话定约反正已然无望,因此保罗修士假定西家拿着这张牌。如果西的是双张或3张带K,第二次飞牌将吃通整个花色。不过万一西的是4张呢?
保罗修士很快看到了一个应付此种分布的方案。在第二次飞之前,他拿掉K和A。运气足够好的话,这将剥光西在红花色上的牌张。直到此刻保罗才重复飞牌并兑现A,东示缺。残局如下:
“小,”保罗修士要求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从手中垫出让人瞠目结舌的A!
“如果你是抽错牌了的话我允许你收回去,”罗杰道。“朱迪和我都不愿意从这种错误中获利。”
朱迪·温姆洛克看着她的丈夫。在和邻居玩两便士一局的盘式桥牌时当然可以如此大度。但在郡一级的联赛上,特别是她尚有5个红花色的赢墩可以兑现时,事情显然是完全不同的。
保罗修士给了对手一个温厚的笑容。“您真慷慨,但我是故意为之的。”
罗杰K得牌,随即意识到定约人这么垫牌的用意。在兑现完J和10后,他不得不续引给明手的8。第5张成为了庄家的第9墩牌。
“打得太棒了,保罗,”卢休修士祝贺道。
保罗修士谦逊地点点头。“兑现红花色大牌并不损失什么,”他回应道。“我应该感到幸运的是第一墩9掉了出来。”
修道院队又收获了一个15:5的胜利。“下一轮我们应该在第三或者第四桌了,”沙维修士声言道。“期待一个更强的对手。”
“在如此一个无望的比赛里?”院长喊道。“绝无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