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拉开了他住所前门的门闩,卢休修士从狂风暴雨中跑了进来,他的长袍淋透了,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槽。
“真讨厌!”院长叫道。“九月份却有这么骇人的天气!进来,靠着火暖暖身体。”
卢休修士清理他的头发,恢复到相当的风度,走近炉边,愉快地注视着僻啪烧着的木块。
“这儿,来一杯香甜热酒吧!”院长提议道。“是度数相当高的。现在,今晚上你能设法找到第四位牌手吗?”
“嗯,今晚电视重放曼彻斯特联赛演出,不太容易找到人,可是最后我说服了安多尼兄弟再玩一次。”
“噢……哦……好吧,”院长缺乏信心地回答。
安多尼修士属默祷的犹大西教派,他不是伙伴中最受欢迎的人。就在上星期,一名年青而贫穷的神职申请人,为刺痛安多尼修士,就曾假装得了急性痉挛,跛着脚走向医务室。
“到门外去照看”,院长再倒出一些酒,说道。“也许安东尼兄弟已经到了。”
卢休修士打开房门,安多尼修士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他惯带的笑容并没有被雨所淹没。他总是把敲门看做与他默祷的誓言相违背,因此如果他打算访问朋友时,他的朋友总要在自己的门外张望。
沙维修士只迟到五分钟,这对他来说还是早的,四名牌手就都到齐了。
南 |
西 |
北 |
东 |
卢休修士 |
安东尼修士 |
沙维修士 |
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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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 |
Pass |
1 |
2 |
Pass |
3 |
Pass |
4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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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在第三家位置以1作了指示首攻的开叫。卢休修士持牌很明显地可做技术性加倍,但他却选择了一个相当自私的盖叫。对4定约,安多尼修士首攻A,然后转攻J。
考虑到院长开叫只是一阶水平,他对犹太西伙伴总是采取有所疑虑的伎俩,而且没有要考虑牺牲叫的迹象,卢休修士倾向于西家持有长套。因此确定按照东家有长套来做庄,他用K盖吃J,迫使院长用A赢牌。
院长回攻,主打者得牌后吊王牌,并消去。他随后出8给西的J,并以明手10赢得西被迫出的。兑现三张王牌,然后第12墩从桌上出。院长坐东跟出小,表明了他最后剩下一张是。于是卢休修土手中上A,掉出西家的K,宣布完成定约。
“啊,我肯定是找到了该叫的最合适的花色套,”院长沮丧地说。“只不过如果我有勇气一下子叫到四阶,我们倒可能自己做成定约呢!”
卢休修士忍住了没有指出如果第三墩回攻,定约是可以打宕的。于是牌继续打下去。第二副牌院长拿15点均型牌,开叫犹太西式的赌性3NT,安多尼修士明手牌亮下来有21点,结果打成了超四。这时仍旧是第一盘的双有局,出现了以下一副牌。
南 |
西 |
北 |
东 |
院长 |
卢休修士 |
安东尼修士 |
沙维修士 |
4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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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拿南牌,又曾考虑到3NT开叫。但九墩牌的目标有些勉强,同时花色套有四个顶张使他的决定转向叫到成局。
卢休修士首攻9,他的伙伴Q得牌,回攻K。院长第一轮缓拿,第二轮手中得牌。吊王牌后,他出。卢休修士尽他的努力缓拿,但院长以明手得牌后再出第二张大牌,垫掉手中一个输张,就完成了定约。
“不是最好的,”卢休修土咕哝着说。这是他在防守失误时常说的一句话。
“噢,我可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沙维修土宣称。“如果我回攻K想打掉他的进手张,主打者只要手中出J解封就行了。”
“在第二墩出9有什么不对呢?”卢休修士耐心地叹息着问道。
“哦,我明白了。那么,你手里有10吗?”
“是的,而且如果主打者缓拿,我可以超吃,然后从合适的位置上继续攻。”
不久,沙维修士发了以下一副牌。
院长坐西,看着他的一手烂牌,坚定地开叫1。和安多尼修士做伴,这种诈叫,总是相当保险的。
坐东的安多尼修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牌,准备从他三十多年来所形成的叫牌体系中,理出一个头绪来。
“肯定是我的伙伴发的这副牌,”从来都是十分机警的卢休修士说道。“院长,您是越序叫牌,可是如果沙维修士派司,就可以不受罚。”
“1,”沙维修士懂得规矩,他叫道,“因为我开叫了,院长,所以你的伙伴必须一直派司下去。我恐伯我们必须严格地按规程规定执行。”
“来吧,来吧,伙伴,”卢休修士十分逗趣地说道。“这是一场友谊活动,咱们就免掉处罚吧!”
院长派司,坐北的卢休修士把伙伴的开叫加叫到5。
安多尼修土再扫视一下他的牌,气得要死。他们简直是在愚弄我。他们是在污辱值得尊敬的犹太西修士会,而且暗示将近四百年的默祷都是白费的。是给他们上一堂厉害的课的时候了。
“加倍!”他说道。他注意到由于在未成年时许的愿,他现在的声音有如破雷,为此觉得很有意思。
只有院长祖父的钟的滴答声,干扰着随之而来的惊人的静寂。过一会见大家全都派司了,院长首攻10。沙维修士得牌,随即高速度地交叉将吃,达到如下的牌情,并该由明手北方出牌。
安多尼修士被迫用大王牌将吃明手所出的,再出另一大王牌给明手A。这时明手出最后一张使庄家王牌10得以升值,而定约出奇地完成了。
“我以圣提特斯的名义问你,你破坏了沉默的誓言,对一个必成的定约加倍,到底是什么意思?”院长十分吓人地瞪着眼睛质问道。
安多尼修士默默不作回答,站了起来。随后,拉起大氅的头巾,他难过地走向门前步入无情的长夜之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