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静中扩音器突然响了起来,宣布博茨万比航空公司从伦敦来的BOZ1航班抵达。托比修士站了起来,并立刻发现流着汗汁的院长的身躯随着人丛缓缓走近。
“欢迎您到非洲来,院长!”托比修士温和地微笑着向院长说道:“从这儿走,吉普车在外面……”
“BOZ2航班将于下星期三飞往伦敦,”扩音器响着,打断了他的话。
“去教区的行程只需两小时,”托比修士继续说道:“自从您上次访问此地之后,我们获得很大进展,土人都很想和您对招。”
“那很好,这是我们的天职。”院长回答说,开始有点懊悔此次旅途中自己竟穿了一件厚毛衣。
傍晚,在托比修士的草屋中设了一张桌子,立刻开始对局。
院长开叫1。以猛叫著称的巫医在有局方的情形下叫4。坐北的姆博齐意识到不难赢800分上下,但像这部族里的任何人一样,他不敢对巫医叫加倍。家里有妻子和五个孩子,不值得去冒这种险。因此他草草叫5了事。这使坐东的托比修士松了口气。巫医首攻K,明手摊下牌来。
“非常感谢,摩塞斯。”院长老练地力求对土著族人表示宽容,并非出自本意地说道:“极为准确的叫牌,如果允许我这样说的话。”
“我的名字不是摩塞斯,先生。是姆博齐,和镇子的名称姆博茨丁格的音相似。”
但院长并没注意听,他正忙于计划如何打这副牌。由于东显然缺,院长让过第一墩,第二墩才上A,这是唯一安全的打法。明手第三张是调整好输赢张数而不影响挤牌时所需的威胁张,如果西没有两张以上的,结果将是直截了当的双重挤牌。东将吃A,回一,院长拿后连出王牌成如下终局:
当院长出10时,巫医算清楚主打者手中的牌后,不安地在他那没有坐垫的竹椅上磨蹭着。如果垫掉,主打者最后那张王牌将干净利落地形成双紧逼,因此他扔一张。桌上垫掉J,东垫一。出最后一张王牌时,西只好再垫一,桌上扔8,东垫。于是,院长就胜利地赢得最后三墩:用A下桌,回手用9偷。
“院长先生!您怎地准知我的同伴没有呢?”巫医人动着眼珠怀疑地问道。
“并不难,只要考虑一下叫牌即知,”院长笑着说。
“我常常只拿6张王牌就这么叫的,”巫医坚持说。
院长对讨论这副牌的叫牌毫无兴趣。为什么这儿没有人赞赏他超群的打牌技术呢?在英格兰的修道院里,人们总会这样做的。
“不管怎么说,头一墩是无需让送的,”姆博齐咕噜道:“只要把消去,然后打三墩投给东就可以了。”
“照现在的牌张分布,你是对的,”院长答后说:“但我的路线更为精湛。”
茅屋外的喧闹声达到高潮,一轮满月照亮了天空。屋内这时已油灯掩映,牌迷们正在进行第四盘的角逐。
南 |
西 |
北 |
东 |
巫医 |
姆博齐 |
托比修士 |
院长 |
|
Pass |
Pass |
1 |
3NT
|
Pass
|
4NT
|
All pass
|
院长在第三家作了轻开叫。 巫医猛跳至3NT,可谓凶野之极。托比修士加到4NT。巫医认为尚有余力,颇费了一点时间考虑是否上满贯。当他不很情愿地放弃此念头之后,姆博齐首攻10。
“如果能做成满贯就是我的错了,”巫医抱歉地说:“在这种局况下我总是保守一点的。”
院长盖上他同伴的首攻,巫医用A拿,出K,然后偷成功并拿掉A。现在只须做好一墩即完成定约。
当巫医兑取KQ并继出6时,西跟9。这时,一只大蚱蜢跳上牌桌。
“让我来,”院长威严地说着,用他的大手慢慢罩向那活物。
“别,别 ,院长先生,别杀死它,”巫医喊叫道:“博茨万比部族从不杀死蝗神,那会倒霉的。”
“蝗神!简直是胡扯。”院长生气地说:“托比兄弟,我很奇怪你们竟没能力刹住这类迷信观念。”
这时,巫医把A和10挪到桌子中央。
“注意,院长先生,” 他戏剧性地说道:“蝗神将跳到我当出的那一牌上。由此你可看到它的智慧。”
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那只蚱蜢。它一动也不动地呆了几秒钟,忽地一下跳到明手的K上面。
“这是出错牌!”院长大声叫道。这声音惊使蚱蜢再度跳起,正好落在A的中央。院长垫3。巫医认为蚱蜢受了外界影响,把它扫落到地上。
当巫医用10送到西手上时,西兑取其大,这迫使院长只好放弃他两高花之一的保护张,定约成功。
“摩塞斯,你怎么把两张大都兑现掉?”院长叫道:“这不是明显地在挤逼我吗?”
“不要责怪我,”姆博齐含愠道:“我手上只有一点大牌,倒拿了三墩;而你是开叫者,却得不到一墩牌。”
“没有什么区别,院长,”托比修士说:“如果姆博齐不拿掉最后那张而用脱手,那就产生如下的终局:”
“北只要盖上西所出的,你就需要出一张大牌,南赢得后送,你就被投入了。”
“看见了吗。院长先生?”巫医露出可怖的没有牙齿的笑容说道:“蝗神早就算明这些了。要不然它怎么会跳到A这安全的出法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