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之窥见天堂
修道院队最后一场比赛的对手是两对年长的夫妇,代表赫特福德郡。下面是在院长桌上的第一副牌。
西 |
北 |
东 |
南 |
比尔•阿伊灵 |
沙维修士 |
伊冯•阿伊灵 |
院长 |
|
|
|
1 |
Pass |
4 |
All pass |
|
院长叫到4定约,并在暗手用A赢得首攻。接下来该如何进行?如果王牌能不失一墩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但是如果王牌飞不中,他还很可能会失去两墩和一墩。
另一个计划浮入院长的脑海。他可以消去两门低花,然后兑现王牌A和K。即使Q没有被击落,他仍然可以用王牌投出,强迫防守方主动打开套。没错,这是条更佳的路线,在任一防家持双张Q时均可成功,而在某一防家持王牌QXX的情况下还有至少50%的机会。
第二墩上院长引小到明手的K,被东得进。明手赢得续攻后,院长兑现两张王牌AK,所有人都跟牌。定约人接着兑现了他所有的低花赢张,成如下残局:
院长现在用王牌脱手。阿伊灵先生Q得牌后回一小到同伴的J和庄家的K。主打者的9和8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可以打西持有A或者10。
院长,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不愿草率行事,往后靠向他的座椅。假使一个专家牌手坐在东家的位置上拿着J和10的话,毫无疑问他会随机地从中选出一张牌。因此限制性选择原理认为西家相对东家持有10的概率比是2:1。在当前局面下这个可能性更加被放大,阿伊灵太太看上去像那种总是会从J10连张中打真牌,也就是10的人。
注意已定,院长手中出9并放了过去。东用10得墩,定约一下。
院长皱起眉头。“王牌Q倒是能飞中,”他评论说。
“对极了,”阿伊灵先生表示同意。“同时我也对您这条路线未能奏效深表同情。要知道Q常常是双张的。”
阿伊灵太太愉快地注视着院长。“10吃到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声称道。“我一直以为您会让明手出Q的。如此一来您不是就做成了吗?”
院长克制住挖苦几句的冲动。“我是打您的同伴持有10,那样的话9就会逼出您的A。”
“但是我没有A呀?”困惑的阿伊灵太太回应道。“比尔,A在你手上对不对?”
差不多可以肯定的是修道院队已经输了这副牌。赢得超过3VP也已成为奢望,除非在剩下的两副上能造出大输赢来。院长满怀期待地拿起下一手牌,希望它有一些分布上的特征而可以制造起伏。映入他眼帘的是:
82 AJ54
Q102
KJ95
院长的心沉了下来,这是十分平淡的11点牌。有什么办法从中变出魔术呢,正如给米开朗基罗一块简单的钢筋混凝土那样?
“2,”沙维修士说道,给整个叫牌进程定下了基调。
院长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他持手上这类牌时从来不愿意应叫2NT,认为先做否定性应叫可以留出更多的空间。“2。”
沙维修士再叫3后,院长再一次评估了他的牌。是时候采取行动了,他可以加叫4,但更具描述性的叫品是直接扣叫,表明自己的满贯意图。
“4,”院长说道。
沙维修士停顿了一会儿。“不叫,”他最终宣告。
有那么一两秒钟院长感到他被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以圣灵的名义起誓,沙维究竟在想些什么?从3跳叫到4毫无疑问是扣叫,难道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我首攻?”阿伊灵先生问道。“请告诉我,这个4是什么意思?”
“嗯,这是个不常见的叫品,”沙维修士回答。“但在埃坷体系里先做否定性应叫然后跳叫表示该花色只有1个输张。”
阿伊灵先生首攻7,明手摊牌。下面是全手牌的分布:
西 |
北 |
东 |
南 |
比尔•阿伊灵 |
沙维修士 |
伊冯•阿伊灵 |
院长 |
Pass |
2 |
Pass |
2 |
Pass |
3 |
Pass |
4 |
All pass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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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在明手赢得首攻。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6是铁牌。他黑着脸望向桌子对面。半坚固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类胡说八道。
第二墩上院长吊王牌。东压上K,被允许得墩。希望把院长锁在明手,阿伊灵太太回出一小。院长暗手Q得牌,兑现王牌A,明手垫去一张。他续出J,目的是不让西有机会上手。阿伊灵太太得进后,不得不在黑牌中选择她的回牌。她最终挑了一张,院长成功地用J飞过。最后一轮王牌被西赢进,他转攻。院长A拿,用10回到暗手,K垫掉Q。明手牌已经全大了,只需出第三轮即可取到。10墩牌已然在握。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尔?”阿伊灵太太质问道。
“关于什么?”她的丈夫回答。
“他对叫牌的解释是完全错误的,”阿伊灵太太继续道。“把裁判长给我叫来!”
事实很快就呈现在安布罗斯•威瑟斯庞——英吉利最德高望重的老裁判长之一——的面前。他伸手抓起院长的牌。“老天爷,AJ领头的4张,这通常不被认为是只有一个输张的花色套。”他转向院长。“你的系统难道是这么设计的?”
“当然不是,”院长回答。“这个4应该是同意以为王牌的扣叫。”
“那好,”裁判长继续道。“我仲裁的结果取决于两种情况,要么是解释错误,那样的话需要调整比分,要么就是你的叫牌本身错误。”
院长回过味来。“我的4是一瞬间的失常而已,”他改口道。“在否定性应叫后的跳叫的确是显示只有一个输张的半坚固套;这是绝对正统的埃坷。对不起同伴,我的错。”
“那么我认定此错误叫牌对防守方并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威瑟斯庞得出结论。“请注意6应该是可以打成的,因此你们这副牌肯定是......”
“非常感谢,”院长打断道。“我们还有一副牌要打。”
“我并不指望这最后几副牌对我们双方的最终结果有什么大的影响,”阿伊灵先生评论说。“我们几乎在全场垫底,猜测你们也差不多。”
院长一言不发。看上去VP已经无可挽回了,唯一的希望是赢得最后一副牌,而且紧追不舍的其他三支队伍也都没有打好。全手牌如下:
西 |
北 |
东 |
南 |
比尔•阿伊灵 |
沙维修士 |
伊冯•阿伊灵 |
院长 |
|
1 |
Pass |
1 |
Pass |
1NT |
Pass |
3 |
Pass |
3 |
Pass |
4 |
All 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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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用A赢得Q首攻。如果王牌是3-2分布定约毫无问题。他可以吊两轮王牌,然后暗手将吃3次。不管拿着大王牌的防守者何时超吃,都将使明手的最后一张王牌成为主打者的第10墩牌。
于是院长第二墩兑现王牌A。看到西家垫牌后他一瞬间目瞪口呆。然而奇妙的是,此恶劣分布对他先前制定好的路线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只要他能成功地用暗手王吃3次,仍然可以完成定约。
院长出给明手的A,王吃一次。入明手,再王吃一次。现在用K回到明手,达成如下局势:
当最后一张从明手引出时,东处于无助的境地。她如果垫,定约人用6王吃,K和K还可以再得两墩。阿伊灵太太决定用8王吃,院长则垫去一张。东回出的王牌被K得进,主打者现在可以在暗手王吃一次而完成定约。
“总算从沉船里捞上来一点东西,”院长躺回自己的座椅的同时宣告说。“但我怀疑这是否足够,考虑到还有3支队伍在虎视眈眈。”
卢休和保罗很快返回。“第一副我们得-460分,”卢休说道。“首攻来对抗3NT定约。”
“-50,”院长报出他们这一对的数字。
“你冲上了小满贯?”卢休询问道。
“没有,4宕一,”院长回答。“KJXX对AXXX的王牌,有印象吗?这是整个周末我处理得最好的几副牌之一,只是运气太糟糕了。”
“下一副我们+50,”短暂的停顿后,卢休继续道。“他们定约在6NT上,每副一比赛制里的正常选择。当然,6是铁牌。”
“圣灵保佑!”院长叫喊道。“我们停在成局。我还以为这副牌我们输定了呢。+420。”他的眼睛炯炯发光。“你们一定会乐于听到最后一副牌的结果,+620!我完成了4定约。”
“平牌,”是卢休修士的回应。
“他们也做成了4?”院长倒抽一口气。
“她在南家王吃了三次,”卢休修士道。“然后告诉我们她总是很享受这种方式。我们对此毫无办法。”
“不管怎么说,我们最终得分多少?”院长问道。“赢了一副得2VP,平了一副得1VP,总分正好是拉平了的,双方各得1.5VP。”
“没错,”卢休修士表示同意。“最后我方得4.5VP。先前我们领先伦敦队3VP,所以他们最后一轮需要8-1才能超过我们。”
“你们听说了伦敦队的结果吗?”一个秃头男人来到他们的桌子。“9-0!”
“我不相信,”院长如雷鸣一般大吼道。“你肯定这是对的?”
“我看着他们填完记分卡的,”秃头男人回答。“为了追上你们,他们撑得有点过头了。结果连一分都没有拿到。”
院长唇边掠过一丝胜利的笑意,抬起头望向天空。这世界上毕竟还有公义。40年在桥牌桌上的辛苦耕耘终于得到了回报。
“多么振奋人心的胜利啊,”卢休修士声称道。“公道地说一句,我从未想过我们能赢得这比赛。”
“我可从来没有泄过气,”院长道。“有沙维和我稳稳当当地打最后一场,这个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