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祖噶酋长的报复
鹦鹉在桥牌技艺上的进步是如此明显,以至于博茨万比队已经不能将它排除在外了。它的处子秀是对阵位居联赛积分榜中游的梅斯木图特小矮人队。这是一次客场比赛,需要乘坐一整天的大象进行跋涉。当队伍最终抵达赛地时,队员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啊……欢迎,欢迎!”个子矮小的巴祖噶酋长非常满意地发现对手们疲态尽显。“路上还顺利吧?”
“可以认为你给的地图上的路线对我们毫无帮助,”托比修士从象轿上跳了下来,“有一段时间我们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沼泽里。那些充满恶臭的烂泥都快淹到大象的屁股了。”
“哦,那是姆匹斯托尔沼泽,”酋长道。“今年这个时候应该是可以通过的。”他好奇地盯着鹦鹉,后者刚刚飞到托比修士的肩头。“这是什么?”他问道。“你们的吉祥物?”
“呃……不是,”托比修士回答道。“它是我们队的成员之一,训练有素。”
“它打比赛?”酋长咯咯大笑。“那大象也是你们的队员喽?”
战役从这一副牌开始:
南北有局 北开叫 |
Q8
72
AJ107
AKQ75 |
|
J10965
4
Q842
1086 |
|
K72
Q863
K5
J942 |
|
A43
AKJ1095
963
3 |
|
南 |
西 |
北 |
东 |
巴祖噶酋长 |
鹦鹉 |
姆珀 |
托比修士 |
|
|
1 |
Pass |
2 |
Pass |
3 |
Pass |
4 |
Pass |
6 |
All pass |
鹦鹉首攻J,然后注视着明手摊下来的牌。没有控制居然直接跳叫到6阶?这些对手们显然只够坐在旁观席上。
其它三家在J首攻下依次跟出Q,K,A。巴祖噶酋长于是连打AKQ,垫去手里的输张。接着他飞将牌成功,又转过来处理套,希望最终能进入明手再飞一次将牌。他打小到明手的J,东用K吃进。托比修士回出第四轮。酋长用9将吃,鹦鹉平静地垫去Q。
巴祖噶酋长——坐在两个叠在一起的厚厚的垫子上以防止自己的牌被对方看到——仔细地观察这一垫牌。最后他得出接着出太危险这一结论,于是直接兑现A,希望将牌是2-3分配。
当鹦鹉示缺之后,酋长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擒将打法。他打到明手的A,将吃明手最后一张。现在他手上剩下的是KJ和9,并且需要再进一次明手。酋长默默地祈祷了一番,打出9,明手用10超吃。但他的祈祷并没有实现,托比修士将吃了这一墩,于是定约一下。
“发生什么事儿了?”托比修士迷惑地瞥了同伴一眼,“你到底有多少张?”
“QX双张,”鹦鹉得意地尖声大笑,“……还有两张小牌。”
与此同时,巫医和姆博齐正对阵酋长的两个儿子——两个比他们父亲还要短一截的小矮人。
双方有局 南开叫 |
854
75
A6
AQ8532 |
|
KQ3
AQ10632
J108
J |
|
J96
98
Q942
10964 |
|
A1072
KJ4
K753
K7 |
|
南 |
西 |
北 |
东 |
巫医 |
祖托 |
姆博齐 |
布拉卡什 |
1NT |
2 |
2NT |
Pass |
3 |
Pass |
3NT |
All pass |
姆博齐的2NT是利本索尔——转移到3。他再叫3NT表示没有4张,希望同伴有止张时就打这个定约。直接跳叫3NT一般承诺自己手里有一个止张。
对抗3NT定约,西首攻8到庄家的J。巫医本想从明手向手里的K7拉一张小牌,希望能丢失给西家以保证不被打穿——典型的安全打法。但不幸的是,明手只有A一个进手。为了照顾一个额外的微小机会,他决定从手里引出7。运气不错,西掉出了J,他在明手放小牌忍让这一墩。西转攻,但巫医手里吃进,解封K,再用A到明手奔吃套,9墩牌和+600分到手。
在另一间屋子里重打这副牌时鹦鹉坐西家。叫牌过程如下:
南 |
西 |
北 |
东 |
巴祖噶酋长 |
鹦鹉 |
姆珀 |
托比修士 |
1NT |
2 |
3 |
Pass |
3NT |
All pass |
|
|
不愿意首攻到庄家显然的间张结构,鹦鹉决定选择J试试运气。定约人手里用K赢进,打AK并送一墩给东的10建立好该套。托比修士回出9,酋长盖上J,鹦鹉用Q吃进,然后出10脱手。
酋长现在奔吃套,希望西家在残局中受窘。但事实并非如此。鹦鹉保留了它的第三张,杜绝了任何投入的可能性。定约最终一下,给了博茨万比队一个好的分数。
在中间饮茶休息前的最后一副牌上,巫医发现自己正主打一个棘手的小满贯:
双方无局 南开叫 |
KQ10762
K652
K4
8 |
|
A94
Q1097
Q63
KQ7 |
|
J853
-
109752
J943 |
|
-
AJ843
AJ8
A10652 |
|
南 |
西 |
北 |
东 |
巫医 |
祖托 |
姆博齐 |
布拉卡什 |
|
|
1 |
Pass |
2 |
Pass |
4 |
Pass |
6 |
Dble |
All pass |
|
两副牌前巫医刚主打过一个荒唐的定约,宕了三个,值得庆幸的是防守方没有加倍。祖托为此还激烈地质问他的兄弟。因此同样的,现在也没有理由让6定约逃脱惩罚。祖托加了倍,然后狠狠地把K扔到用柳条编成的牌桌上。
在巫医看来,加叉将吃是唯一可取的路线。他赢进首攻,将吃到明手,引出K。当东家冷漠地跟出小后,巫医决定手上将吃。他兑现两个顶张,然后在黑花色中进行加叉将吃,最后达到如下局势:
|
Q107
K
-
- |
|
-
Q1097
-
- |
|
J
-
109
J |
|
-
AJ
-
106 |
|
给了他左手方一个胜利的笑容,巫医用明手的K将吃,然后打出Q。西家被迫将吃并遭到投入,他不得不回出将牌,送给庄家第12墩。
“为什么加倍!?”布拉卡什从一大堆垫子上跳下来,瞪着他的同伴。“只为了多得50分,却把自己的整个牌型全部暴露?”
“多得50分?我期待至少500!”祖托把他的牌翻过来,抗辩道。“看看!KQ连张,有子弹,有Q,4张带Q的将牌!只有不会打桥牌的白痴才不会对这副牌加倍!”
中场休息时博茨万比队满意地发现他们领先对手多达27IMP。
“将牌首攻下你能做成满贯吗?”姆博齐在和巫医一起走向酋长的茅屋时问道,那里有下午茶供应。“你的事儿可就麻烦多了。”
“我想你说得对,”巫医大笑着回答道。“哈!要找到这个首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竞争对手们环桌而坐,主食是丛林炸鸡。
“我的天,份量可真少,”托比修士一边用叉子戳着鸡块,一边抱怨道,“考虑到我们在尺寸上比他们大得多,我们应该有额外供应才对。”
“你想多要就自己去说好了,”鹦鹉反驳道。“告诉你一声,我从未象现在这样对丛林野鸡有如此深的好感,”它把盘子推向一边。“我觉得自己好象变成了食同类者一样。”
一个小矮人侍者走上前来想端走鹦鹉的盘子,但托比修士及时地制止了他。“浪费主赐予的食物可不是好事情,”他声称道。
战火重开,巴祖噶酋长很快进入了角色。
双方有局 东开叫 |
Q1072
K103
1084
J32 |
|
A9643
Q854
7
765 |
|
K5
A962
J93
A1084 |
|
J8
J7
AKQ652
KQ9 |
|
南 |
西 |
北 |
东 |
巴祖噶酋长 |
托比修士 |
姆珀 |
鹦鹉 |
|
|
|
1 |
2 |
Pass |
3 |
Pass |
3NT |
All pass |
|
|
矮人酋长,显然被他两门高花上的半止张所吸引,决定试试自己主打3NT的运气。托比修士首攻4,鹦鹉用K吃进。鉴于继续出已无前途,它转攻2。定约人出7,托比修士的Q逼出了明手的K。下面的事情对庄家来说就很简单了,他只要顶出A即可获得9墩牌。
“简直不可思议!”鹦鹉尖叫道。“绝对的荒谬!”
“你有什么想法?”托比修士问道。
“出8,出8!”鹦鹉激动地上蹦下跳。
“哦,你是指上的打法,”托比修士恍然大悟,“如现在的分布我出8当然能成功,下一轮我可以用Q钉死庄家的J。但如果你是J10XX领头的4张就会损失一墩。”
鹦鹉好奇地端详着托比修士,惊讶于什么推理过程可以导出如此愚蠢的结论。“没想到我拿着J10XX四张打宕定约的可能性反而更大,”它评论道。
“你非要让我觉得自己象个矮子才罢休?”托比修士恼羞成怒道。“你有时候根本不考虑如何搞好搭档关系。”
“象个矮子?”狂怒的酋长咆哮道。“那是什么意思?”
托比修士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用食指狠狠地戳了自己一下。“只是一个私人笑话而已,”他回答道。
几副牌过后托比修士似乎有机会挽回面子。双无局,坐西家的他手持:
Q862
AKQ1083
A3
6
开叫1,北加倍。鹦鹉跳阻击3,而坐南家的巴祖噶酋长直接叫到5。
托比修士再研究一下手里的牌。看上去继续争叫5可能会有几个输张,还是寄希望怎样打宕5为妙。“不叫,”他道。
5成为了最后定约,托比修士决定首攻单张,以后将牌A进手后,只要想办法过渡到同伴手上就能获得将吃。年长的北家把牌摊开成为明手:
双方无局 西开叫 |
AK73
7
Q105
KQ982 |
|
Q862
AKQ1083
A3
6 |
|
|
|
|
|
南 |
西 |
北 |
东 |
巴祖噶酋长 |
托比修士 |
姆珀 |
鹦鹉 |
|
1 |
Dble |
3 |
5 |
All pass |
|
|
定约人从明手放小牌,然后用A吃住东家的10。接着吊将牌,托比修士马上用A赢进,北和东都跟小。很明显,击败定约的唯一途径在于让同伴进手给自己将吃。因此托比修士引出3——麦金利信号——要求同伴回。
当鹦鹉在这一墩上跟出9,而酋长用J吃进后,托比修士不自然的笑了笑。“对不起,同伴,”他说道。“我应该能节约一个IMP的。”
“只有一个?”巴祖噶酋长咯咯大笑,打出另一张将牌。“我可以得到剩下的墩数了。当然,除了将牌K以外。”
全手牌如下:
双方无局 西开叫 |
AK73
7
Q105
KQ982 |
|
Q862
AKQ1083
A3
6 |
|
J104
96542
K4
1054 |
|
95
J
J98762
AJ73 |
|
鹦鹉令人不祥的沉默,眼睛直瞪着托比修士。
“又给了我们爆发争吵的机会,”托比修士道。“但你也同样会这么防守的。”
鹦鹉抬起头望着天空。难道它的3跳叫就必须一定保证上有一张好牌吗?这张牌就不能是K?如果拿着5张和一手近乎白皮的牌它将会pass或做出心理性的捣乱叫,因为持这种牌直接加叫只会帮助对方判断他们的配合程度。
“你几乎肯定要持有J才能做跳加叫,”托比修士坚持道。“这本来有可能成为我整个赛季以来的最佳防守之一。”
在隔壁的茅屋里,巫医和姆博齐对阵一对新搭档,酋长的妻子和姐姐。酋长已经勒令他的两个儿子上床睡觉,显然把上半场的比分赤字归咎在他俩身上。
双方有局 东开叫 |
AKJ7
A1083
9642
3 |
|
1054
942
108
98762 |
|
Q963
QJ76
AKQ3
4 |
|
82
K5
J75
AKQJ105 |
|
南 |
西 |
北 |
东 |
巫医 |
奥波图夫人 |
姆博齐 |
巴祖噶夫人 |
|
|
|
1 |
3NT |
Pass |
5NT |
Pass |
6 |
Pass |
Pass |
Dble |
All pass |
|
|
|
巴祖噶夫人开叫1,而巫医做出显然的3NT跳争叫——对他而言,不管什么情形下都是唯一的选择。
西家pass,姆博齐捻着手里的牌,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他同伴的叫品肯定是基于有一可吃通的低花套。但是哪一门低花呢?如果是,满贯几乎是手到擒来。就算是套,只要不首攻也有机会。也许他可以试试叫5?如果巫医改回5,他就加到6阶。不过,巫医会不会把5当成一个自然叫呢?那样的话绝对是一个灾难。而且,稍后向鹦鹉解释他们为什么打单张对KX的5定约也非易事。
另一个可能的叫品是4。毫无疑问这是要求巫医澄清他的长套花色,但对方也可能不会首攻了。最后姆博齐选择了战术性的5NT。当巫医叫到6后,东加倍,西首攻2到8,J和K。
巫医嘴里不知所云地嘟哝着什么,开始连清将牌。中局形势如下:
|
AKJ7
A103
9
- |
|
1054
94
108
9 |
|
Q96
Q76
AK
- |
|
82
5
J75
105 |
|
庄家打出10,在明手垫去一张。坐在东家的巴祖噶夫人难受地在她那用银线绣成的垫子上挪来挪去。她如果垫一张大牌,只要巫医手里有带J的三张,他就能建立起两个赢墩。垫似乎更加危险,因此巴祖噶夫人最终决定扔一张。巫医出到明手的A,再将吃回手,建立起10。接下来他用A进到明手,达成如下形势:
|
KJ
10
9
- |
|
105
-
108
- |
|
Q9
-
AK
- |
|
8
-
J75
- |
|
巫医现在兑现10,巴祖噶夫人发现自己处境艰难。她咬了咬嘴唇,垫掉A。巫医用9脱手,明手的间张结构坐收最后两墩。
“你这个大傻瓜,奥丽维亚!”酋长夫人叫道。“你怎么能在我做了莱特纳尔加倍后首攻?”
“我听错叫牌了吗?”她的同伴感觉被侮辱地回应道。“你叫的1,是不是?”
“首攻下我们能得800,”巴祖噶夫人狂怒地摇着扇子。“这个加倍要求的是不寻常首攻。”
奥波图夫人挠了挠额头。“几副牌以前我曾经加倍他们得了800分,”她说道。“但你不是也没有做不寻常首攻?”
巴祖噶夫人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哝了几句。“莱特纳尔加倍从来不在对方开叫1NT后使用。”
下半场的高比分使得博茨万比队最后仅以10IMP之优获胜。
“正如我所预料到的那样,这是一场很艰苦的比赛,”正准备再次爬上大象的托比修士评论道。“你能不能建议一条更好的回程路线,酋长?我对在黑暗中游过姆匹斯托尔沼泽的前景并不乐观。”
矮人酋长在他的记分卡背后画了一张草图。“这个可能对你们有帮助,”他说道。
博茨万比队的大象渐渐消失在暮色里,而巴祖噶夫人凑向她的丈夫。“你给他的路线好象离姆哈达特兹流沙非常接近,”她道。
酋长挽着他的妻子一起走回茅屋。“非常接近?”他咯咯笑道。“你可能指的是正好穿过中间吧。”